5月20日這一天,也就是農曆四月十五,白天的時候天氣還算晴朗,但從傍晚開始起風,為素日來的暑氣降了不少溫度,天空中雲霧開始聚集,月亮在雲縫間穿梭,時隱時現。
半夜時分,一艘小型私人遊艇從上游沿著清江緩緩而下,越過清江大橋後停靠在北岸,遠遠地眺望著珊瑚壩。甲板上的陽傘下襬放著一張桌子,白天一和曾少敢齊頭並座,或緊張或專注地觀察著江對岸的一舉一動。
“白總,今天晚上不會再出什麼意外了吧!”曾少敢的心裡總是有點兒沒底,這可關係到父親的身家性命和前程。
“曾少放心!”站在兩人身後的李弘遠接過了話頭,“此次一共集結了門內五大高手,分兵五路,攻守兼備,相得益彰,不會有任何閃失的!”
“牧原呢?”曾少敢問,“我下面先後派出去幾波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牧原那邊不多不少,也是五波人啊!”
“哼!”白天一冷笑一聲,問:“曾少,他們這五波人都派到哪兒去了?”
“易有道在雨花園,玄無理在人和宮,猶若鄰在琵琶公園,豫若川去了遊樂園,還有牧原,他帶著剩下的人去了望天門!”
“那就對了!”
“對了?那不是更麻煩了嗎?”
“曾少,您有所不知,琵琶公園和遊樂園這兩處龍眼都是假的,是白總使出的疑兵之計!”李弘遠頗為自得地說,“天色剛黑,我們派過去的人就離開了,只留下幾個假人在那裡拖著他們呢!”
“這是真的?”
“沒錯!”白天一指了指不遠處的珊瑚壩,“經家父指點我們才知道其中的隱情,這清江只有一隻龍眼,又稱作‘重瞳’,就在這裡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白總為什麼不把遊艇開往龍門皓月,而是停靠在這裡!”
“這裡才是整個大陣的關鍵所在,清江乃是一條雌龍,要開啟龍門皓月這個局,必須藉助春汛的衝力才行!”白天一說,“曾少儘管放心,只要這龍門皓月一開啟,令尊的病自會痊癒,前途不可限量啊,我這一門做事向來都是有始有終的!”
“好,那就好!”曾少敢這才稍微安定下來,“看來牧原的道行還是淺啊,在清江兩岸找了三四天,最終卻找到兩個瞎眼,哈哈,南玄北易也不過如此嘛,徒有虛名而已!”
“曾少說的沒錯!”李弘遠附和著說,“等大陣一開啟,這些人就是想明白也為時已晚了,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我們大獲成功。如果他們不自量力想強行攪合進來,必然受到陣法的反噬,輕則重創,重則喪命!”
“哈哈,那我們還是盼著他們攪合進來吧!”曾少敢哈哈大笑起來。
“曾少也不用急在一時半刻,飯要一口口的吃,事要一件件的辦!”白天一安慰道,“此關一過,萬事皆休,他躲得了初一躲不開這十五啊,曾少不是還給他準備了很多後招嘛!”
曾少敢沒有說話,笑容裡的得意之色卻更盛了。
子時將近,兩江五地的守陣人就開始行動起來,做著最後的準備。《詩經·風雨》裡寫道“風雨如晦,雞鳴不已”,這句話正是此時此景最真實的寫照。
致行站在淩江南岸,不知道是不是應景,他的手裡居然握著一柄短把金戈,這是用精鋼打造的一件兵器,在夜色中閃閃發光,透露著絲絲寒氣。子時後是丑時,又稱“雞鳴”,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雞鳴”也是武器名,就是‘戈’的別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