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火神幾個人,他們摸到“蠍眉”和“鼠尾”的地盤,卻驚訝地發現兩撥人居然在不停地往中間聚集,幾乎就已經到了首尾相接的地步了。下面燈光閃爍,傳來一陣陣的叫罵聲。原來這中間地帶是一處山泉,山頂上的儲水透過石間的裂縫淌下來,形成了一道涓涓的細流。
稍有一點徒步經驗的人都知道,旅途中最重要的不是食物,而是水。“鼠尾”和“蠍眉”這種幾十人的隊伍雖然帶了水,但這些水也只能在行路過程中使用,一旦選擇了露營地點,那麼尋找水源就成了首要任務。飲用、做飯,甚至飲牲口、洗澡都不離開水,相比近百人的隊伍,這處水源顯然是有點捉襟見肘。
“這裡是我們先發現的!”一個光著膀子的小瘦子,叉著腰尖聲尖氣地吼道,將手中的水桶重重地扔到地上。
“是你們先發現的又怎麼樣?”對面走過來一個胸背熊腰的壯漢,從那相貌和服飾來看是一個印度人。
“怎麼樣?等我們用完了你們再用!”
“這是你的地盤嗎?”
“這也不是你的地盤!”
“那你他媽的廢什麼話啊!”壯漢飛起一腳,直接把小瘦子的水桶踢飛了,“你們都他媽的接了半天了,老子已經夠給你們面子了!”
“呦,我還以為是誰這麼大的脾氣呢!”一個大光頭從樹林裡走了出來,直到完現身,壯漢才看到他的後腦勺上拖著一條鼠尾巴辮子,他嘴巴里叼著一根香菸,“夾耳朵大疙瘩啊!”
壯漢想上前衝撞兩句,不過卻被“鼠尾”那凌厲的目光給嚇了回來,他的本名叫加爾各答·辛格,是“蠍眉”古瓦哈提·辛格的親弟弟。這兩兄弟和殳威照過很多次面了,不單單在金三角一帶的談判桌上,還包括東南亞的一些新興市場。這殳威因為佔據著泰國、越南等很多富人區地盤,出貨量大,所以財大氣粗,平時沒少給他們氣出,也從供應商那邊搶了不少的貨,甚至私底下幹過不少黑吃黑的勾當。
“殳威,你還真是寸步不讓啊!”一個頭裹紅巾的黑麵小個子走了出來,此人正是“蠍眉”,不過這人無論是長相還是個頭都和那個大漢想去甚遠,也不知道這爹媽是怎麼生的。
“怎麼?不服就比劃比劃!”殳威眉毛一豎,他身後的那些夥計就“稀里嘩啦”地來開了槍栓。
“好啦,好啦!”順林的另一側又走出一個鬍子茬,他擠到眾人面前阻攔了一下,“大家都是出來發財的,沒必要動刀動槍的!”
“昂基?”狼牙一陣的竊喜。
“昂基是誰?”南向東問。
“昂基是緬甸軍閥的一個經紀人,說白就是專門為他經營黑道生意的,這小子仗著有軍閥袒護,很是囂張!”狼牙說,“怪不得這次碰頭會要選在這了,肯定是那個軍閥想從中抽成,才把這些人召集過來的!”
“原來是這樣!”南向東點點頭,他也有過耳聞,自從坤沙之後,這一帶的毒品生意就變得有些混亂了,那位新晉的軍閥有一定的門路,試圖從坤沙的接過這個接力棒,成為新一代的毒王。
昂基擠在人群中間,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通,看樣子是在勸架。
“貌昂基,這裡是你的地盤,我給你面子!”鼠尾拍了拍胸口,蔑視地瞪了辛格兄弟一眼,調頭就往回走。
緬甸人有名無姓,通常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一冠詞,以示性別、年齡、身份和地位。青年男子自稱“貌”,在緬甸話裡是“哥哥”的意思。
“現在怎麼辦?”豹頭問,“要是昂基死在這裡,恐怕會激怒割據的軍閥啊!”
“那跟我們有個屁的關係啊!”火神滿不在乎地說著,身後就端起了重機槍,“一掛子彈掃過去,他們知道是誰幹的,就是查清楚了,難道還敢闖進國門嘛!”
“哎,不能動手!”火神伸手壓了下機槍的槍口,“別忘記我們是來幹什麼的!狼牙,交給你了!”
“好!火神,給我走!”狼牙收起槍,後退幾步錯過山坡,拔腿就往另一側跑去。
“找好準頭!”火舌小聲地喊道,不情願地收起了槍。
“鼠尾”擁著昂基走出沒多遠,槍聲就從背後響了起來,嚇得他急忙躥到了一顆大樹下。這聲槍響驚到了所有人,他們各找隱身處,揚著脖子四下裡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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