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布松敖是雍王府的三級護衛,五品軍官。就算是靜海郡的官員來了,也不敢得罪他。更不用說那些衙門裡的小官了。
嚴格來說,如果古永元在上次考核的時候晉升為王爺的話,按照規定,他可以被分配到四名一級侍衛,四名二級侍衛,八名三重侍衛。從等級上來說,宮廷一級侍衛的軍銜是三品,二級侍衛的軍銜是四品。這意味著,他年紀雖小,在北京卻可以有一群三四級軍官隨行。
現在,他只能靠著王爺的侍衛去威嚇別人了。但他卻堅決不透露自己的身份,被懷疑是一回事,公然炫耀自己的身份又是另一回事。
在京城感覺有些壓抑,古永元來到天津是為了放鬆一下心情。
這座綠牆青瓦的府邸,入口處蹲著兩隻雄偉的石獅子。黑漆大門的臺階下,空氣中彷彿瀰漫著楊柳青施家的勢力氣息。
施家大院內,東廂書房內,對面坐著兩個人。面向西邊的是一位七十多歲的威嚴老人。他穿著一件灰色的雲紋絲袍,外面套著一件深色的絲質馬褂。每一顆釦子都扣得一絲不苟,渾身散發著一股權威的氣息。
茶几的另一邊坐著一個稍微年輕一些的男人。他穿著比較簡單,穿著藍色長袍和布鞋。他的雙眸閃閃發亮,時不時的,鋒利如刀的目光不經意間流露出來,讓人不敢正視他的目光。
坐在東廂房的長老,乃是施家府主施大人,號稱才英。他是天津首富,也是該地區的知名人物。連天津巡撫都稱呼他為“英爺”。
他的對面,是他的弟弟施澤語,字號正真。他身兼總督、兵部尚書等軍中最高職位,被認為是桂梁營中的第一人。他為桂梁提供了寶貴的建議,為他的成功職業生涯做出了巨大貢獻。桂梁還曾向施澤語推薦過一個待遇優厚的職位,但他都拒絕了,這讓他深得桂梁的感激和尊重。桂梁常稱他為“正真先生”,甚至將他比作古代軍事家孔明。
此二人,堪比高山大海,俯視一切。如果他們聚集在書房裡討論事情,無疑是一件極其複雜和麻煩的事情。世家二公子古永元,闖入天津,毫不猶豫地用象徵性的鐵棍砸向施家。
“交銀子!” 施正真雙目半閉,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道。
“可是……”英爺有些苦惱。俘獲三十餘人,銀子六千兩。這是一筆相當大的數目。而且,屈服於壓力而釋放他們,會讓他們精心準備的新宅計劃落空。
“吃苦求大利,雍王的弟弟,給他一點甜頭有什麼不好?” 施正真目光閃爍,露出陰險之意。
英爺嘆了口氣,緩緩點頭,“好吧,就按你的辦法吧。明遠,你確定來的人是鄭親王的弟弟嗎?不是禁止皇室成員出京嗎?”
“群眾中總有搗亂分子。” 施正真輕笑一聲,端起茶杯,似乎陷入了沉思。
英爺眉頭微皺,道:“有什麼辦法請總督出手處理他嗎?皇上英明,難道不能阻止他嗎?”
施正真緩緩搖頭,笑道:“我自有辦法對付他!我會保證他莫名其妙地失去皇上的寵幸,何必麻煩總督呢?”
英爺心裡大為寬慰。他自然明白正真這話的深意。這個從北京來的傻小子,以後的日子可能會很艱難。
...
趙家宅邸東廂房的會客室裡,古永元喝著茶,悠閒地翻閱著手中的信件。與此同時,默八站在他的身邊,清點著施家送來的銀票。
趙二哥現在扮演的是一個僕人的角色。他剛剛去庭院給貴賓奉茶,就匆匆趕回會客室去照顧古永元。
古永元看著這封信,只能冷笑。在來天津之前,他自然就收集了足夠多的關於施家的資料。他對寫這封信的施正真的瞭解,比施正真對他的瞭解還要多。
就算是一個貴族二代,也不應該輕易得罪別人吧?
施正真的信一開始就稱呼他為“王爺”。接下來是一段冗長而真誠的道歉,表達了他原本打算接受批評,但由於古永元的威望地位和他無法做出魯莽的決定而沒有做出決定。信的後半部分充滿了勸告,敦促“王爺”修養道德和內在美德。言語雄辯,幾乎令人感動,似乎是真心關心“王爺”。
可惜,古永元絕對不是個傻子。雖然不是流氓,但他的機智和聰明卻遠遠超出了正真先生的想象。看著信,古永元的臉色依舊冰冷。你話裡的誠意是不可否認的,但是你真的能騙得過我嗎?你的話聽起來很誠懇,但如果有人向你家勒索鉅額銀子,你還能如此坦然嗎?你若真想討我歡心,為何只送六千兩銀子?你的名聲在前,但也許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試圖拉攏這位第二代貴族。我不是遇到過各種各樣的戰術嗎?然而,他們都不是僅僅依靠甜言蜜語。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看來你對我的理解還很遙遠。
將信放在一邊,古永元看了一眼正在對他傻笑的趙二哥。又對默八道:“給趙二哥一千兩銀子,剩下的,分給其他人吧,他們這一趟辛苦了。”
趙二哥一愣,連忙跪下,道:“謝謝小王爺的賞賜。”
古永元擺了擺手,說道:“這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拿去給老太太看,讓她自己決定吧。”
“是的是的!” 趙二哥想了想,用頭在青磚地上撞了兩下,痛得暗暗咬牙。
“少爺,您是王爺府的人?” 趙二哥在為壯漢服務的房間裡進進出出,聽到一些關於施家被抓的小聲議論,問道。
古永元微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