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議論聲如潮如浪,也分辨不出誰說了什麼。
“到底怎麼回事。”梅安一邊打坐,一邊忍不住又問了一聲,語氣嚴厲,好像真把自己當成了青霞山的主人。
紫藤垂著頭,身後的熱風吹得她直覺一陣陣頭暈目眩,經梅安這樣厲聲一問,只能咕咕囔囔回答道:“我方才說了,大夫也死了。
我到的時候,看見這個少年在對著豬講話,一會笑,一會哭。更古怪的是,豬好像也在對著他講話,再然後他就兩眼上翻,口吐白沫,最後噗咚一下暈了過去。”
“是中毒?還是之前的疫病?”梅安一邊問著一邊揮了揮手,身旁另一位道姑打扮的女子小步挪到梅安身旁,傾身將腦袋湊到她身前。
也不知那梅安和道姑說了什麼,這個年紀看上去比梅安稍老一些的道姑就穿過前面幾個人,來到灑滿鹽的地方停了下來。
“不要靠近這些鹽。”紫藤驚叫道。
少女的聲音本就尖銳,這麼一叫,原本已經稍稍安靜些的眾人們又害怕得一陣慌亂,朝後退了幾步。
只見那道姑在原地站立了一會,腳下的鹽倒是一粒也沒有沾到,目光朝著地上的少年細細端詳了片刻。
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轉身又對著梅安緩緩點了點頭。
梅安也對她點了點頭,兩人眸色皆是一閃,眸色中傳達的意思當然也就只有她們二人自己知道。
柳洛雖然看見這二人行徑詭異,但也不好說什麼,疑問在心有口不言。畢竟此刻躺在地上的少年究竟身患何病,尚未弄清,正是人心惶惶之時。此時,要是說了什麼得罪大家的話,弄不好碰上一鼻子灰,什麼便宜都沾不到不說,也許還成矛頭直指的替罪羊。
本來這些人就對安源堂發生之事耿耿於懷。眾人心裡也定然對那日之事各有自己的推測,這些人中若真有人想要殺死所有人,師傅自然是嫌疑最大。
柳洛又一次環顧四周,心中道,這些人不過是不敢說出心裡的懷疑,要是有什麼事激惱了他們,難保沒有人狗急跳牆,拖著青霞山一起下水。
大家心裡恐怕也明白,除了師傅的流光刃能在朝夕間困住所有人,當日在場的還有誰有這等功力。
只不過這些人礙於自己是名門正派,無憑無據自然不好將矛頭指向青霞山,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應該是誰也不會輕易挑起事端。
何況,大家去安源堂都是一個目的,為了《分海謠》,而師傅在那裡自然也是為了《分海謠》,今日這些人上山來目的自然也是《分海謠》。
這背後究竟藏著什麼至今尚未露出水面的秘密。
究竟是誰將安源堂藏有《分海謠》線索一事一家不漏地傳到各門各派耳中。
現在想來,自己渾渾噩噩從石棺中出來之時,看到師傅那最後一招,真真是殺氣騰騰鎖四方,皓月皎皎迸寒光,看似玉石俱焚,還給青霞山留下不少麻煩,但現在想來也許也是無奈之下一記妙招。
師傅那毀天滅地的一招,真的就是十重流光刃嗎?還是隻是用了七重?
前五重誅魔不誅人,後五重人魔同誅,滅天下各族。
最後這一招,師傅是深思熟慮之後才這樣做的嗎?這些人逼迫師傅交出《分海謠》之時,師傅究竟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