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天下風雲棋局以開,哪怕四界混亂在所難免,他也要走到風雲盡處一睹萬千世界中蒼穹一隅為他明。
獨站四界中,神關九霄外。
風浪通天徹,悲嘆曲無名。
哀傷到過極致之人,已沒有眼淚。
痛苦中不見天日的眼睛,已不怕針穿火烤。
他可以忍耐,也習慣忍耐。可以諂媚討巧也習慣阿諛奉承,他甚至巧舌如簧,能辯黑為白,也能百般屈從,是非面前黑白不分。
忍常人所不能忍,忍常人所不需忍。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詬。
他心裡自有自己的清濁皂白,他要處處小心,因為越是往下,一招錯誤,就會全盤皆輸。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如告訴皇上,大軍是死於凌雲江水倒灌,將士溺水而亡?”
“秦王爺果然是智勇過人,不僅僅是凌雲江水倒灌還有天降瀑布,凌雲地火,這些事您覺得算不算天災?您不覺得這是最好的說法嗎?”
秦王爺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江水倒灌,凌雲地火,這當然是天災。既然是天災,則避無可避。”
站在一旁的潘郎再也耐不住,急切道“不行啊,不是這樣的啊,還有鬼兵,那些鬼兵恐怕會在凡間作亂啊,此事不能不報。鬼主復生,牽連將士數萬餘,若是不加以重視,只怕鬼族從此踐踏凡間,真的是千家萬戶鬼哭連連,到時候,才是真正的大禍啊。”
宇文長打斷道“鬼主的事,本來就是水界的事,這鬼主本就被困在水界,應當由水界負責此事。因為水界看守不利致使鬼族危害凡間,自然要水界來承擔職責,若是水界管不了,那水界也就無法戴罪立功了。”
宇文長臉色怔了怔,一本正經、鄭重其事,好像經他這樣一說,就給水界判了刑,定了罪。
就算天界的業障大殿也不會如此輕率,隨意定下罪來。
“什麼戴罪立功?何來戴罪立功。”潘郎板著臉,雙目帶光,厲聲問道。
“看來潘郎是不知道了?不應該啊。”
宇文長雙眼微闔,漫不經心地朝向潘郎。
“我不知道什麼?我親眼所見鬼主帶著鬼兵在凌雲江上肆意妄為,難道這還有假?這還不可怕?我有什麼不知道的,我知道的都告訴了軍師,軍師也該原原本本告訴秦將秦老王爺。顯而易見的事情尚未說清楚,軍師就咬著水界不放,怪那天水地火,究竟是何意呢?”
潘郎的語氣甚為嚴厲,臉也漲得通紅。
宇文長卻絲毫沒有被激怒,語氣愈發沉著冷靜。“我且問你,鬼主是不是從水下到陸上?水界是不是有派兵阻攔鬼族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