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水下再見
忘憂湖下紅水懨懨,毫無生氣。離開不過兩月,水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爹爹又去了哪裡如果爹爹在的話,一定能妥善解決這場危機。可是爹爹失蹤了,也不知道如今是不是已經回來
澤竽借水換向,跟隨子築和謝林的方向來到圜城。中途一片霜麟從她身邊經過,澤竽伸手將它收入懷中。
這是謝林左肩上的霜麟,僅此一片,霜麟飄落,莫非謝林已經。越想越是著急,奈何怎麼也找不到謝林的蹤跡。
“明明是這個方向,莫非哪裡弄錯了”澤竽檢視了四周的水色,的確是越來越淺,應當是到了圜城深處。
“澤宇。”忽聞身後一聲叫喚,轉身一看正是子築。
“子築,謝林呢她怎麼了。”
子築搖搖頭,捏緊了手指,脖子上伸出又長又深的紫色暗紋。這是汶沙城宗室的標記,孟家生性好戰,這紫色暗紋平日裡藏得很好,在圜城學藝多年也未曾見得一次,唯有一次隱約看見子築身上出現這一道道暗紋還是在昇平宴上。
當時丹鯪獸不受控制,子築急於御獸,才有暗紋隱隱露出。不過一閃之間,她都不確定自己是否看得真切。但是現在,千真萬確。子築就是汶沙城城主的繼任者。
“謝林中毒了。”
子築的神色中滿是哀傷,還有一些欲蓋彌彰的怨恨。
“生脈箭有毒”澤竽檢視了謝林的傷口,生脈箭已經消失了,消失在謝林體內,要不是子築為她調息護體,她應該已經死了。
“生脈箭之毒無藥可解。”語氣絕望,痛恨。“我就說謝林太執著了,這種時候還管丹鯪獸做什麼我就是去救她的,沒有想過救回一具屍體。
澤竽也不知如何安慰子築,她的心裡也一樣難過,但是眼下卻要強打精神趕去見城主。如果使者的責任會讓自己與師兄妹形同陌生人,見面也沒有時間好好說話,或是但凡見面就是這樣的生離死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幫助陸人到底有何意義
父親說得沒錯,事情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如今看來遠遠不是複雜,而是悲傷。分別剛過,轉眼便是死別。
“不要急著傷心,子築,帶她回北冥找耶律城主,謝林乃是寒冰之體,生脈箭純陽之力她本就受不住,但是好在寒冰之體能減緩生脈箭毒氣在她身體裡的擴散速度,我這就為你開一道水鏡,從水鏡直接去北冥。”
話音未落,澤竽雙手環圈,四周的水向兩邊開啟,水與水之間出現一個月亮般明亮的通道。
子築卻站在一旁不曾移動。轉瞬間,通道消失,水的前面是水,後面還是水,前赴後繼,把之前發生的事全都抹得一乾二淨。
“怎麼會這樣”澤竽心中著急,急欲再開一次水鏡。
這時子築才說出實情,水鏡已經無法開啟,路遙亭封印已破,水下各路紊亂不堪,再也無法借用水下虛相之境。
“難怪剛才我使用借水換向術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險些跟不上你們。為今之計,也只能儘快將謝林送到北冥,時不我待,越快越好。”澤竽從懷中取出霜麟,置於子築手中。
子築接過,點了點頭,勉強道了聲“小心”便消失了,只剩下一堆四散開來的凝珠。
方才因為虛相之境躲起來的夏貝們又重新聚在一起。澤竽輕輕揮了一下手,讓它們朝溫熱水域游去,“今日的月光凶氣萬分,不採也罷。”
夏貝們你追我趕遊開了,好像水下的異變完全沒有影響到它們。真是叫人羨慕,澤竽痴痴地朝它們遠去的身影望去,雖然很小,但是數量卻如此龐大,無論光景如何變遷,只要有日出、有月光、有海,它們都不會消逝,生命與天地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