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列車員去了哪裡?
他現在身處的這個山洞難道就是地鐵隧道延伸過來的?
這些疑問,只能在他心中打轉,也根本無法去尋求,也無力去考證了。
他原本的身體不見了,沒有感受到痛苦,也似乎沒有經歷過任何不幸,但卻只剩下靈魂附著在了這人身上,而且融合了他殘存的記憶。
這種怪事,自然讓他心中極為驚悚。
接著又地球上雖然有他一起正在逆境打拼的六個人的小團隊,也有他未竟的事業,但此刻只能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
他的神秘離世,必然給整個團隊帶來極大的困擾和重大打擊,但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好在公司賬上還有他數年打拼積攢下來的幾百萬現金,處理好的話,或許能讓他們再支撐一段時間,或者如果直接散夥的話,就當做是給他們的補償吧……
而他現在必須面對的,就是如何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至於他的名字……
既然穿越到了這裡,以後很長時間都得用蘇燦之名,那索性就當蘇察已死,今後唯有蘇燦……
想到這裡,他鬆了一口氣,卻又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蘇燦再一次醒轉的時候,卻是因為感覺呼吸不暢,被硬生生地憋醒了過來。
這次醒轉之後,他的情況似乎好了一些。
雖然渾身依然劇痛,但視力、觸覺恢復了一些,可以感覺到身下潮溼的泥土,依稀看清光影斑駁的洞壁。
等他再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檢視自己為什麼會感到呼吸不暢的時候,忍不住打個冷戰,一時如墜冰窖。
他發現自己的兩個鼻孔中,竟然各自塞著一條稍微比筷子粗一些的蛇。
這蛇的背部是細細的灰色鱗片,腹部也有著白色的細鱗,脊背有一條白色的細線貫穿,整個蛇軀冰冷堅硬,猶如可以變形的鋼鐵。
嗜氣鐵線蛇對氣流極為喜愛、敏感,尤其喜歡吞噬動物肺部,對存在於武者丹田經脈中的內氣最為喜食,背部的白色細線雖然可以隨意彎曲變形,卻又堅硬如鐵,是以得名。
此刻的蘇燦身上經脈丹田破碎,自然沒有了內氣存在,否則這兩條蛇就會出現在丹田經脈之中了。
他們此行進山不太順利,一直都沒有找到嗜氣鐵線蛇,沒想到卻在這裡,以這種方式找到了它們。
看著它們朝著自己鼻腔內緩緩蠕動,似乎要艱難地繼續往裡鑽動,蘇燦的一顆心猛地沉了下去,幾乎要停止跳動,渾身傳來一陣痠軟無力的感覺,自內而外,猶如潮水一般,淹沒了他。
他不敢動彈,也動彈不得。
若是他功力未失,要解決這個麻煩並不是什麼難事,但他此刻經脈丹田俱斷,成為廢人,再加上被人拋入洞中的過程中一路在洞壁、洞中的地上撞擊,身上傷痕累累,此刻似乎只有眼睜睜地等死……
死亡,從未離他如此之近。
他的思維都幾乎停了下來。
不過在最初的極度恐懼之後,他反而迅速冷靜了下來。
腦中猶如旋風一般,開始分析情況,並思索各種可能的脫困辦法。
這兩條蛇被卡在鼻腔中,進不去也出不來,說明它們實力有限,無法直接像較為強大的同類一般,直接從鼻孔射入肺部。
同時由於被卡在那裡,它們其實無法張嘴去咬他,牙齒上的毒素也無法進入他的身體,所以他現在表面看起來兇險萬分,實際上暫時並沒有危險。
此時要做的,就是冷靜下來,再想辦法把他們弄出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消滅。
這個過程中,動作一定要儘可能地輕,絕不能刺激到它們。
不久之後,蘇燦靈光一閃,微微張嘴,儘量讓呼吸平緩一些,儘量不去驚動那兩條蛇,從腰間的行囊中掏出一塊火石,緩緩地從身旁的劍鞘中抽出長劍,以劍磕石,濺出火花,點燃了紙媒,隨即手持火焰,往那其中一條蛇的蛇尾燒了過去。
由於他經脈俱斷,又要保持平穩,還不能動作太過劇烈以致刺激到兩條蛇,那種痛楚、艱難,簡直一輩子都沒有經歷過。
重傷之下劇烈動作,肺部產生的大量濁氣簡直要令他渾身炸裂,汗如雨下,很快渾身溼透,然而整個過程倒是順利異常。
而他發現,或許是關鍵時刻激發了人體潛力,哪怕這具身體遭受如此重創的情況下,這一刻表現出來的氣力、平衡、敏捷,竟然還要比此前地球的那具健康的身體強上些許。
若是全盛時期,自然不知道強過多少倍。
就在他舉著燃燒的紙媒朝著蛇尾一燒,那蛇吃痛之下,渾身劇烈一縮,蛇軀與鼻孔之間的縫隙似乎變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