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說的是五點鐘,但天剛剛亮,厲慧瑤就了無睡意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昨晚,她睡得並不怎麼安穩,尤其是夢中總會出現某人的身影,這讓她十分的不悅。
夏日的清晨清醒得早,淡白的日光從叢叢疊疊的雲層落下來,暈出一片淺色,模糊了雲底。
她靠在床邊,瞧著樓下早起的老人們坐在綠地的長椅上,聊著家常,輕笑著。
一時間,那種從心底壓抑的寂寞漸漸的爬上了心頭。
自從母親不在身邊後,她就經常過著獨自一人的生活。父親因為忙著工作,經常白天黑夜不分,而她因著家裡的情況也早就明白了,自己不能肆意的撒嬌,不能隨意的表現出自己的一點情緒來。
不僅是不能讓已經很累的父親擔心,更多的是,她沒有人能夠說話。
倔強就像是與生俱來的特質,讓她自己在什麼都不懂的情況下,摸滾打爬的爬上了模特界有名望的一員。
從前的她最多也只是想想成為厲氏的一員,卻不曾料到如今的她會是擁有著別樣的職業。
許是白日裡的那種寂寥氛圍引起了她對過往的思慮,想得太過認真,連手機在床頭上發出震動聲都沒有聽到。
待她反應過來,手機上的螢幕早已黑下去一陣了。
她回到床頭,拿著手機,剛想放回去,卻又再次響起震動來。
瞟了眼上面顯示的名字,她愣了一下。
是個陌生的號碼,也不是她所熟知的字首。她也沒想太多,把手機背過去,不再理睬。
“咚咚咚!咚咚!”
短促的敲門聲引來她的注意,緩步走到門前,瞧見的卻不是本該帶自己前去的男人。
“厲小姐,季醫生讓我帶你去血檢。”
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小護士瞧見她出來,略有些緊張,像背書似的把季少川囑咐她的事說了一遍。
雖然不是自己想見到人,但她更不是個會拿身體開玩笑的人。因而雖然心裡不喜著,但她還是和善的笑了笑,而後隨著她下了樓。
血檢的位置在四樓,乘著電梯下去,此時樓下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開始排起了隊。
對醫院來說,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常見的很。
厲慧瑤被帶去了血檢室隔壁的房間,暫時等著醫生帶她去抽血。
雪白的牆面,空無一物的房間,越是停留著越覺得焦慮。
她等了一會兒,除了手機上的時間在動,還能夠辨別的出時間的流逝外,就連屋外的聲音都聽不大清楚。
就在她無聊的想出去透透氣的時候,房門從外被推開。
季少川最初的打算是在她的房間給她做血檢,誰知他剛檢查了病房就接到了一起手術。
雖說是個小手術,但一旦延遲了手術時間對於患者便是致命的傷害。
不得已推遲了和厲慧瑤的見面,等他結束了一切,打算給她驗血時,一推開門,就瞧見滿室清冷,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本該在房間裡靜等的厲慧瑤去哪了呢?
醫院後身的綠坪區,樹蔭下的一處長椅上,兩個女人,一個坐在長椅上,而另一個則是推著輪椅。
“我和你有什麼可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