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自己當時被壓倒在那個男人身下的時候,整個人的靈魂都失去了大半。
當初她嫁的時候,對沈紹延的印象並不深。如果不是因為家族的利益,她也不會放棄深愛多年的男人,被迫嫁給他。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過,自己深愛的人竟會是那樣的人渣。當她偶然得知,那個毀掉了自己所有貞潔的男人竟是男友慫恿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崩潰了。痛苦將她吞噬,讓她一次次的自主走到死亡的邊緣,若不是有沈紹延,她可能早已死了一千遍一萬遍。
她後來也有想辦法找過那個迫害了自己的男人,只是當她發現那人是厲家的一個表親並早已遠赴他鄉後,只能就此作罷。
厲家,她無論如何也報復不了的家庭。
後來在結婚的前幾天,她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再被糟蹋之後,她覺得渾身都是髒的,更不可能會要這個孩子,她多次的想要將這個孩子胎死腹中,只是每每下手的時候卻又不忍就這樣剝奪了一個生命的延續,而只好罷手。
這一反覆,便過了半年,隨後肚子大了,不得不生下去。當時的沈紹延還很高興,以為是自己的孩子,連名字都想好了。
但她卻在孩子出生的次日鬼使神差的將她拋棄了,她不能忍受自己有一個這樣的汙穢來提醒她那日的痛苦。
林白淺聽著她細細的數著曾經的過往,心裡的一點點欣喜漸漸的收了起來。
她沒想過自己的會是個不被祝福的存在,也沒想過自己會是厲家人的一員。
為什麼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幸福的時候,卻告訴她這個訊息?
她猛地向後退了兩步,而後臉上掛著笑容,只是那笑意太過慘然,讓人看了不忍。
“傅阿姨,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她瞧了眼屋裡其他人的眼神,淡淡道,“屋裡有點熱,我去透透氣。”
像是逃避般,一刻也不願呆在房間裡,雙腳一動,便跑了出去。
隨著她的動作,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了下去,她跑的太猛,一不注意直接摔倒在地上。那撲通一聲,顯然是摔得不輕。
但她卻好像根本就不覺得疼似的,爬起來繼續往前跑。
直到下了樓,到了醫院的後公園,坐在小長凳上,瑟瑟發抖。
似乎是為了應景,她還沒有屁股坐熱,頭頂便洋洋灑灑的飄飛著白色光點般的雪花。
漫天的雪白花朵紛飛著,落在地面上,暈染的一片慘然。
林白淺像個受怕的孩子,抱著雙膝,就那麼蹲坐著,一動不動。心裡亂糟糟的,大腦卻又一片空白。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靜止了,眼前的所有一切都像是被抽離了生命,就那麼沉靜著,沉靜到連她都覺得這個世界沒了色彩。
肩膀驟然多了一層溫暖,讓她單薄的身子驀地一沉。
“怎麼不多穿點?”
厲莫庭剛進醫院門口就被林北辰截住,讓他去幫看著點妹妹。
於是在醫院裡找了一圈,這才發現小姑娘已經凍紅了鼻子,坐在這裡像感覺不到冷似的。
他的溫柔話語並沒有引來對方的注意,這讓他有些擔心。
初來乍到,他還不瞭解情況,只好將她抱在懷裡。驟然的冰冷,讓他這個身經百戰的軍人也不由哆嗦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