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大半夜跑去哪裡了?還弄得渾身溼透了。”
陳東青剛走回家裡,就被父親陳海拎著耳朵教訓著。
可他不但沒有半點吃疼的表情,反而滿臉傻笑,似乎對此相當高興。
陳海見到陳東青這幅傻笑樣,趕緊鬆開了手,略有幾分擔憂地問道。
“你不會在外面瞎跑,摔壞腦子了吧?”
聽了這話的陳東青,眼中的淚水打轉,卻又吞回肚子裡。
上輩子,他被汙衊偷看洗澡,被趕出家門三十年,這三十年裡,他都沒能和父母再好好說一句話。
如今重回父母懷抱,又怎會不激動呢?
好不容易將心緒平穩下來的陳東青,指了指口袋塞得鼓鼓囊囊,差不多兩斤重的金條。
“爹,你猜我在河裡撈到什麼玩意兒了?”
陳東青沒想到,真還有這麼一天,他能如此輕鬆地和自己父親說上玩笑話。
陳海沒好氣地罵道:“臭小子,大半夜跑河裡摸魚,你忘了明天是你表哥結婚宴是吧?還不快點換身衣服睡覺去!明天還得早起去市區呢!”
說罷,他推搡著陳東青去換身乾淨衣服,陳東青兜裡的金條還沒來得及給他看上一眼,他便打了個呵欠,跑去睡覺了。
陳東青冷靜細想了一會兒,以父母的性子,肯定會盤問這金條的來歷,交代起來也麻煩,而且以後辦事創業,這筆錢可是必不可少的。
父母又是保守的人,就想著陳東青老老實實當個農民,好一點便去當個廠工,創業之事,他們一定不會同意。
所以陳東青,根據記憶,扒弄了一會兒自己床底下的寶箱,將那八根金條,統統放了進去。
然後,他換了一身乾淨衣服,躺到自己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床上。
或許是太累了,陳東青一下子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就被叫醒了。
陳東青揉著惺忪睡眼,見自己依然在家裡,看來重生回十八歲的事情是真的,並不是做夢,便長舒了一口氣。
他開始將上輩子那悲痛的三十年當作一場噩夢,重新適應現在的生活。
……
陳東青都忘了,被汙衊的第二天,本該是自己表哥的結婚宴。
說起表哥的事,陳東青就有幾分不悅。
他表哥一家很早就搬進城裡,或許是在大城市漲了見識,他們就越來越瞧不起農村的親戚。
平時言語表情之中盡是鄙夷不屑,嘲諷更是家常便飯。
但畢竟是親戚,結婚這種人生大事,總歸是要給些面子的。
從村子到市區,在90年代初,只能靠腿腳走著去。
小杆村離市區還算近的,差不多十多公里的路,腿腳快的話,花上兩個小時時間便能走到市區。
夏日炎炎,費勁走那麼遠,去參加個瞧不起他們一家人的結婚宴。
放在之前,陳東青定是滿腔怨言,可現在的他沒有半句不滿,他十分享受與父母共行的時光。
兩個小時眨眼便過去,他們一家三口終於到了市區。
不得不說,這90年代的市區和20年代的市區區別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