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屑雨停,狂風靜止,元力亂流不再湧出,金芒和血光已然消失不見。
一陣晚風拂過,最後的煙塵也被慢慢吹散,漸漸浮現出場上的景象。
荒土已經不復原形,多半亂石都在這場戰鬥中化為沙礫,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大小不一的坑洞。
“噗”
一陣細微的聲響,打破了場上的沉寂。
目光企及,一口猩紅的鮮血自獸人青年巴魯森嘴裡吐出,染紅了地面。
此時,巴魯森跪伏在一塊巨石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獅眼中有失落,有憤恨。
他,竟然敗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巴魯森閉上眼,不喜不悲,聆聽著遠方的獸吼嘶鳴,以後怕是再也不能聽到這般親近悅耳的聲音。
二十年的歲月,巴魯森走遍了獸王平原的每個角落,太多的足跡證明他生存過,他遊歷過。
那山脈是巴魯森打獵覓食的場所,那河流是巴魯森修煉過後沐浴的澡池,那平坦的大地有巴魯森追風的背影,那無數個獸人部落有巴魯森切磋修為的場面。
巴魯森是獸王平原的驕子,巴魯森熱愛這片土地!
“來吧。”
獸人,從來不懼生死,他們信奉強者,倒在強者的手下,不算恥辱。何況,這是獸人青年巴魯森理所應當付出的代價。
所有的親朋好友都請安好,我巴魯森,就算埋骨,也在這片我充滿熱忱的家園,與你們永世相伴、不訴離分!
“呵呵。”
在巴魯森對面的另一塊巨石上,傅承擦乾淨嘴角的鮮血,笑容格外燦爛。
“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傅承縱身一躍至巴魯森身前,伸手雙手,不言而喻,是要扶起巴魯森。
“我不會殺你,你要付出的代價,由大紅鳥定奪,但這並不妨礙我認可了你。”
傅承誠懇的看著巴魯森,言語間透露著狂人與狂人,不打不相識的情分。
“你...。”
聞言,巴魯森睜開雙眼,緊緊凝視傅承,碩大的獅眼驚疑不定,不過最後,他還是撐著傅承的雙手站了起來。
“傅承。”
“巴魯森。”
“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不管巴魯森接下來的結局如何,至少這個朋友在這樣的情況下交上了。
“傅承哥哥。”
遠處,清清一聲叫喚,蓮足幾下輕點就來到了傅承身旁。
“你沒事吧,傅承哥哥。”
清清扔下大紅鳥,一邊挽著傅承的臂彎,一邊伸出衣袖、踮著腳尖,將傅承額頭的汗漬擦去,像極了模樣乖巧可人的小媳婦。
“我沒事。”
傅承揉了揉清清的腦袋,然後示意清清注意場上的狀況。
只見,大紅鳥人立虛空,鳥喙咂巴個不停,邁著八字步,環繞著巴魯森一圈一圈的走著,將巴魯森從頭到腳看了個遍。
“無論什麼樣的代價,我巴魯森一概接受。”
沒什麼好矯情的,正主來了,該怎樣就怎樣,巴魯森坦然面對。
“是嗎?”
大紅鳥腳下略一停頓,看著巴魯森好半響,然後低下頭,又繼續環繞著巴魯森打轉,直到三圈後,說到:“這樣吧,你盡全力防禦,我用五成修為打你一拳,一拳過後,無論生死,你我之間的這筆賬,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