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武走到街道交匯之處,全城的百姓已經全部站立在街道之上,恭敬地看著蘇武,臉上的表情比蘇武還要落寞幾分。
許多男子顯示出前所未有的不甘,將拳頭握的叭叭作響,臉上的堅毅讓五官都開始扭曲,額頭的線條和嘴角的紋路就像是爬在臉上的蜈蚣一樣,在明顯不過。
一些上了年紀的婦女對此也是一臉的羞憤,將頭轉過身後,不願意看到侯爺蘇武憔悴的臉龐。但是還是忍不住從眼角看著蘇武表現出來的那種年邁,手腳無力,走路蹣跚,甚至還有些許的身不由己。
而那些已經跟隨侯爺蘇武搬遷至此幾十年的老人,早就已經開始落淚,不過在看到侯爺經過的時候,都是很堅定的將手裡的柺杖交給身邊的子女,佝僂著雙腿嚴陣以待,一身的傲骨和堅強,讓燭天三人早就收起銀子帶來的喜悅,變得敬畏,變得嚴肅。
當看到西街入口處被朱家大郎攙扶的裘老將軍,蘇武停下了腳步。
走上前扶住裘老將軍。說道:“老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你無需這般,就算是為了全城的百姓,我也必須前往冀州軍營一趟。”
裘老說道:“我都懂,老奴這幾十年過來,深知侯爺愛民如子,其中的苦楚我又怎麼會不知。如果不是我這把老骨頭已經不中用的話,我甘願守護在您的身邊,前往這龍潭虎穴走上一走。”
蘇武看著裘老說道:“裘老將軍哪裡的話,只要你健在,你就永遠守護在我的身邊,我的身邊何時離開過裘老將軍的影子。只是其他人看不到你在我心裡威武的模樣罷了。”
裘老眼框紅潤,竟是隱隱想要下跪行禮,卻被蘇武一把給拉住。搖搖頭示意裘老不必如此。
還是走到冰牆所在的位置,蘇武看著韓星說道:“韓將軍辛苦了,戰敗總需要人來承擔一些結果,否則老百姓心裡會很不舒服。暫時先委屈將軍一段時間,等我回來事情或許會有新的轉機,或許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韓星說道:“韓星誓死追隨侯爺,絕不敢心生不敬。”
蘇武說道:“你們的衷心我又怎會不知,但是戰爭向來是殘酷的,我現在只想儘早結束這苦難,將軍從此就做好成為一個勞務將軍的打算吧。”
韓星不懂侯爺的意思,還以為是這輩子都要帶領自己的兄弟一起做苦工。便說道:“韓星堅決聽從侯爺的命令。”
蘇武搖搖頭,繼續向前,但看到腳下的峽谷的時候,蘇武再也無法平靜。
“辰心,你可知道這裡的機關其實還有很多,你們一直覺得山門口的重機關就是守護王屋山的屏障,但是我若告訴你,這千米之內,至少還有四五個那樣的重機關,甚至還要更強。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在騙你?”
辰心瞬間頭皮發麻。他心裡知道,蘇武說的全部都是真的,因為蘇武的機關術早就聞名九州,若是想要守護王屋山的安危,又怎麼只會在山門口只設定一道機關。恐怕還不僅僅是峽谷之內,就連兩側的山上,只怕也是隨處可見的機關。
辰心說道:“侯爺機關術天下無雙,自然不會騙我。想必我們無法進入的山腹入口處,早就不僅僅是奇門陣法隱去入口。那山中的機關怕是足以匹敵十萬人的軍隊吧。”
蘇武說道:“這次你可是猜錯了,凡是百姓能夠路過的地方,除了這王屋山入口和峽谷之外,我都沒有佈置過任何的機關。只是一些取巧的五行術法。”
辰心這下子早就不在淡定,如芒在背。蘇武說的是百姓路過的地方不會佈置機關,那就是說,百姓平日裡不會去的地方,全部都佈滿各式各樣的機關,要是強行闖入的話,只怕機關開啟之後,所有人都會有去無回。
辰心問道:“這麼說的話,侯爺的手段足以匹敵冀州軍隊,那為什麼侯爺始終沒有開啟這裡的機關?”
蘇武說道:“如果我說我的能力無法駕馭這些機關,你絕對不會相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辰心心中升起無數的疑問,但是他卻知曉。蘇武所謂的無法駕馭,恐怕是指殺傷力太大,會傷及自己的將士,或者說蘇武不想兩敗俱傷,不想從此失去自己的封地王屋山城。
燭天說道:“侯爺,我剛才已經傳信過來,前面的隊伍應該就是迎接侯爺前往冀州侯營帳的,我們這就過去吧。”
話音剛落。蘇強已經從一群將士之中走了出來,跪倒在地上。大聲說道:“世子在上,臣蘇強前來迎接世子回家。”
蘇武頓時就陷入到十幾年前的回憶之中。
徑直走到蘇強的面前。說道:“二弟辛苦了,都是我的錯。有什麼話我們還是進入營帳再說。”
看起來並不怎麼強壯的蘇武竟是直接將久經沙場的蘇強一隻手就給拉了起來,在右臂的鎧甲之上留下淺淺的印記。
這簡單的一幕自然無法逃過辰心的眼睛,就連蛇右也是看的大吃一驚。能夠在青銅甲上留下指印,那力量早就不是一般的將軍所能夠達到的,就算是蛇右自己也是無法做到,這看起來並不怎麼耗力的舉動。
但是蘇武卻輕而易舉地完成了,還是那般的輕描淡寫,讓蛇右的眼睛死死盯著蘇強的鎧甲出神。
蛇右不禁的苦笑一聲。這是什麼世道,這蘇武恐怕早就成為領域境界巔峰的強者,哪裡還需要依靠普通的戰爭來解決問題。
然而,蘇武卻就是選擇了最為普通的戰爭。原來一切都是蘇武對蘇強精兵的一次考驗,這一切竟是連自己都給騙了。
等蘇武和蘇強進入營帳之後。
辰心早就耐不住性子,拿著一塊青銅跑到蛇右的身邊悄聲說道:“大姐姐,你用上自己全部的修為,將這塊破青銅給捏扁,我給你十兩銀子。”
蛇右無奈的說道:“我做不到,你要是覺得自己行的話,我給你一百兩銀子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