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天將自己的感受,全數訴說給辰心之後,心中竟是變得異常的平靜,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是辰心就有些糾結。想要盡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過往之事,不去想和黃伯有關的所有事情。但是越是如此,那些事情越是找準了時機往自己的腦海之中匯聚而來,即便是在夢中都無法避免,重複著黃伯青絲變白髮的場景,讓辰心著實苦惱,心煩意亂。
而燭天呢?辰心是越看越不舒服。每天起來之後,就是不斷地練習那本書中的招式。說是招式,其實看起來更像是一種強健身體的運動,因為不論辰心怎麼看,都看不到絲毫的攻擊性,只能隱隱感覺到一種生生不息的力量在其中流淌。辰心實在是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終於,辰心在燭天翻看那本奇書的時候,一下子從燭天的身後竄了出來。
說道:“主人,你這樣練習奇書裡面的功法,到底有沒有任何的效果?”
燭天說道:“這才練了一天,哪裡會知道有沒有效果,想要重塑肉山哪裡會那麼簡單。不過既然是藥神的吩咐,即便是沒有什麼效果,我也絕對不會半途而廢,定然堅持下去。況且,你也知道,藥神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回憶,或許奇書不能讓我快速恢復身體,但是隻要是藥神的功法,我就會毫無懷疑的相信。最起碼也是一種回憶的沉澱,何樂而不為呢?”
辰心實在不願陷入燭天深沉的感情之中,又不敢輕易打擾蛇右的修行,只好獨自將自己關在房間之內,苦苦的思索事情的前因後果,找到可能的突破口。
就這樣過了兩天,就在燭天回到客棧的第三天,早晨還響遍全城的吆喝聲、說書聲、買賣聲以及慢悠悠腳步聲,不到小晌午就變得安靜,全城陷入了寂靜之中。
約摸半個時辰之內所有的聲音都被急促雜亂快跑的腳步聲代替。燭天平心靜氣,感受著街道上的變化,心中逐漸陷入迷茫之中。
岐城,他所有認識的人只有兵頭、劉伯、黃伯以及辰心和蛇右。
辰心現在正在吃著梨子,每一口咬下時梨子發出的清脆聲響和咀嚼時吧唧吧唧的享受聲響,隨後梨子的芯被丟進角落裡的鐵皮桶裡,鐵皮桶開始搖晃,發出刺耳的吱呀吱呀聲響,再然後就是辰心站起身來向窗戶邊走去的聲音,燭天都能夠清楚的聽到。
燭天不敢確認,難道練習奪魂煙雲能夠增加耳力的敏感力。於是燭天將精力集中在耳朵之上,開始去聽蛇右在做什麼。
依舊還是那麼清晰,蛇右正在練功,呼吸吐納的聲音均勻而且有力,完全沒有在意到一隻蒼蠅正在蛇右的身邊嗡嗡亂叫。不過,隨即就聽到蒼蠅隨著鋼針一起落地的聲音。同時破空聲向著自己的腦袋快速的飛來,原來還是鋼針,因為已經準確無誤的紮在自己的額頭。
蛇右傳音道:“再敢聽取我的動靜,我就叫你變成聾子。”話落之際鋼針再次回到蛇右的手裡,燭天趕緊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燭天不死心,想要繼續探聽更遠一點的聲音,卻被辰心大喊的聲音驚到。
“燭天快出來,岐城死人了,而且好像還是很重要的人物,全城的商鋪和百姓家裡的門口都掛上了三尺白布,我們需不需要也買一點白布掛起來。”
隨著辰心的話落,客棧老闆說道:“這是三塊孝布,你們要麼帶在頭上,要麼掛在房門之上的左手位置。不過出去的時候別忘了再向我拿新的孝布戴在頭上,城裡出了大事,現在已經全城戒嚴,你們最好別亂跑,免得衝撞了死者的亡靈,被守城計程車兵抓到,治你們大不敬的罪名。”
燭天接過老闆手裡的白布,直接走到三個房門的外面,將孝布掛在左手邊的門匾之上。說道:“我們這三天就別出去生事了,免得惹了麻煩不好交待。再說我們也待不了幾天,等我換到前往冀州的銅錢和路引,馬上就動身。”
辰心高興的說道:“原來我們接下來要去冀州。聽說冀州是西周軍力最強的一個州,騎兵驍勇善戰,來去如風,想必騎馬馳騁的風姿和搭弓射箭的雄風,我是不得不親自體驗一番的了。”
蛇右說道:“別做美夢了,冀州民風彪悍,以習武參軍為榮,就你那小身板,恐怕會被摔成好幾半吧。而且沒聽到老闆說,雍州已經封城戒嚴了嗎?估計沒有十幾天半月這喪事很難結束。與其這樣,我們還不如前去祭拜那位逝去的大人物,乘機打聽一下這裡有沒有其他遺落的遠古神兵。”
辰心說道:“難道大姐姐想要將神兵收回神界,減少神兵對人間造成的殺戮和危害?真的是個好主意,我們這就去吧,反正那位兵頭哥哥似乎對大姐姐很有好感。”
蛇右走到了辰心的房間,一下子揪住了辰心的耳朵,說道:“沒大沒小,難道你忘記了我的真實身份,要不要我現在給你長點記性。”
燭天也收拾妥當,三人下樓走到店老闆所在的櫃檯,說道:“麻煩老闆,我們三個想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