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夫子朝著胡塵招了招手,示意胡塵來他身旁坐下,胡塵悄悄看了眼董老夫子身邊正襟危坐的幾位夫子,硬著頭皮在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
“好了,胡塵已到,那便開始吧,魏昀,你來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一名面相和善的中年先生應聲而起,朝著四方一揖,將在雲龍發生的事緩緩道來。
聽完事情經過,饒是胡塵現在已是站在修行界頂峰的那一批人,也是不由勒緊了拳頭。
宋家覆滅,遠在雲龍的宋熙澤得知後不知得到何方勢力的幫助,竟然有能力突襲了歸雲學宮。
夏侯固身負重傷,先生學子死傷慘重,李廷億被擄不知所蹤,雲龍王朝雷霆震怒,立馬派出專人徹查此事,時間過去了半個月了,但事情卻毫無進展。
李鈺得知訊息後,親自北上,一路上都與學宮聯絡頻繁,直到在仙留鎮外與幾名砍柴人一戰後也是音訊全無。
大陸諸族林立,爭鬥不休,但學宮的出現卻給了這個略顯黑暗的世界一絲光明。
教化眾生,不分貴賤,啟智明理,勿分種族!這是學宮創立初代祭酒大人許下的宏願,世事變遷,但學宮的初心不改。
所以哪怕三國伐慶這樣的大事,雲龍、巽國、鏡輪都未做出任何不利於學宮的動作,學宮一些離宮入朝或官或將的弟子就算死傷也是個人的事了。
歷史上也曾出現不管不顧想要踏平某個學宮的瘋子,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從未出現過如今這樣的局面!
聽得魏昀的話,在坐的很多經綸大儒都顧不得平日裡的風度,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更有數名瞭解胡塵身份的人看向胡塵的眼神多了些莫名意味。
“好了,幾位長守有何意見?不妨說一說”
董老夫子臨空虛按,整個講學堂一下清淨下來。
坐於胡塵身旁不遠的一位白鬚過胸的夫子猛然睜開眼來,緩緩掃視一圈,不怒自威,尤其在胡塵身上停留略久。
“學宮自創立以來,盛名遠播,何曾受過此等大辱?雲龍王朝裝模作樣,不止它,就連蒼青宗也絕對脫不了干係!”
“就是,我學宮雖非修行宗門般設立防護結界,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在學宮來去自如的,說不得就有人裡應外合,才讓歸雲學宮遭此大劫。”
“是呀,歸雲學宮不少先生學子死傷,夏侯固自然有錯,不過他一心為歸雲學宮幾十載,其心不必多疑,此次又負重傷,實則可免罰!”
“我學宮千年未逢劫難,此事必須嚴查,以絕後患,茲事體大,還請夫子定奪,以慰英靈。”
幾位坐於董老夫子下手邊的長守大人,紛紛出言,引來不少先生附和。
“胡塵,你有什麼看法,也說來大夥聽聽。”
略微有些發愣,胡塵沒想到董老夫子會讓他在這種場合發言,定了定神,起身朝著四方一揖,沉聲說道。
“身為學宮一員,徹查此事,責無旁貸,懇請夫子允我出行雲龍,必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此言一出,講學堂內的先夫子紛紛側目。
有為胡塵點頭致意的,有為胡塵擔憂的,更多的確是一副不怎麼相信的表情,畢竟胡塵太過年輕了。
此事關係重大,眼見老夫子伸手捋須,滿臉笑意,立馬就有人起身告慰董夫子,請其慎重考慮。
“好了,都別爭了,既然胡塵有意,此行便由他去吧,諸位做好本職事宜,不必多言!”
在場諸人有不可思議的,有了然於胸的,但見董老夫子計議已定,也就不再多言,輪流見禮離去。
待得人群散去,已是月上三竿了,董老夫子笑望著胡塵,起身示意胡塵陪他散散步。
“胡塵,你師父不在,想來他也不會怪我替他做主,此行必將有諸多磨難,還須你秉心而行,方不失初心。”
胡塵點頭,他也知此行必定困難重重,但孃親失蹤,李廷億受困,於情於理,他都要走這一遭。
“你之修行,已立於當世一流,只須萬事小心,必可順心如意,你且去準備吧,明日便行。”
胡塵朝著董老夫子深深一揖,轉身離開,老夫子力排眾議讓他前去雲龍,未嘗不是遂他心願。
“對了,胡塵,此行北去,將此物交與陳夢得,也算對你有些幫助。”
胡塵看向手中物事,神情大變,望向董老夫子遠去的身影,意味難明。
緩緩攤開手,一截新折下的槐木赫然出現在胡塵手心,一縷涼風拂過,彷彿還能聞到故土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