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有幫中弟子未經通傳便擅自打斷他的靜坐時,很是發了通脾氣,待知曉是李鈺打上門來時,大驚失色。長河幫是與李家有些糾葛,他胡粲與李鈺之間更是私怨頗深,李鈺今日找上門來,必然為了當日槐鍾一事,可是那個名叫胡塵的小兔崽子不是沒死嗎?趙家尚且沒有追究失子之痛,他李鈺憑什麼找上長河幫來?
胡粲聽聞李鈺已然與幫主石厲河打了起來,趕緊讓報信的弟子去請了其他幾位長老來,李鈺既然打上門來,肯定就不會善罷甘休,要是李鈺下手真個沒輕沒重,他不介意他們幾個老東西一起上,就算以後會被詬病一群大老爺們圍攻一名女子,也好過石厲河受傷跌境,長河幫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胡粲已然考慮的極為老練,連江湖幫派極為看中的面子都不顧了,只為保全幫主石厲河。自從槐鍾一役之後,胡粲可一天沒閒著,將李鈺以往出手的次數一一拎出來做過考量,可以說是除了李鈺自己最為了解李鈺的為人的人。
即便已經讓幫中弟子去通傳了其他幾位長老,胡粲仍不放心,將幫中所有會使用長河陣的弟子聚集了起來,胡粲的安排不愧是老江湖,滴水不漏,可是他仍舊低估了李鈺的魄力與決心。
石厲河剛開始還能勉強跟李鈺打個有來有回,可是在被李鈺一記家傳武學淘浪腿中的大浪淘沙佔得先機之後,便一直處於被壓著還不了手的狀態,石厲河打的是憋屈不已,也曾試著以傷換取先手的機會,可是李鈺根本就不給他機會冒險。
馭氣境的武夫,一氣呵成三百里,一旦佔得先手,綿密不停的攻勢根本停不下來,而且在轉換氣息方面極為隱蔽,石厲河如想覓得一絲勝蹟,將會極為渺茫。
李鈺一腳將石厲河踢的倒退數十丈,瞥見胡粲帶著一大群人湧上了風澪渡,冷冷一笑,熱身結束了。石厲河剛剛擺好拳架準備迎接李鈺接下來的一擊,卻根本沒有等到預想中的一拳,不由心中一喜,剛想聚氣還擊,不成想看見李鈺的動作,頓時面如死灰,李鈺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雷停,武道大宗師莫憐的絕學,斗轉星移,疾風驟雨,有拳疊如雷霆。
李鈺腳踩七星,有如步步生蓮,當李鈺踏至搖光之時,一身氣勢圓滿,如神人在世,朝著石厲河當胸一拳。
石厲河目瞠欲裂,他早已被李鈺氣機鎖定,避無可避,唯有喚出一具破損嚴重的山人甲,更凝聚全身靈力於此甲之上,若能扛下這一雷霆一擊,他才有機會逃循。
“嘭!”的一聲巨響,石厲河被李鈺一拳打落鵲橋河中,生死不知。
胡粲眼看著石厲河掉落滾滾河水之中,卻不敢有絲毫動彈,只因李鈺已然轉過頭瞧向了胡粲一行人,那種高境修行者帶來的境界碾壓,讓他們連升起一絲逃命的心思都不敢有,唯恐會引來李鈺的雷霆一擊。
李鈺緩緩落往鵲橋河,雪白腳尖如有萬鈞之力,壓在了所有長河幫長老的心頭之上。
胡粲口中發苦,冷汗颯颯而流,一雙老眼有鮮血溢位,雙手顫抖不已,他根本升不起絲毫抵抗之心,內心即便再瘋狂嘶吼也無濟於事,老人陡然噴出一道血箭,李鈺一揮袖將其打散,再看向胡粲時,已然面色猙獰的僵立於風澪渡前,好像唯有如此才能彰顯他的不屈。
李鈺腳尖輕點河面,整條鵲橋河都被壓成一堵偌大水牆撲向了風澪渡上的長河幫之人,有些幫中老人輕輕拉過被嚇的顫抖不已的年輕弟子,苦笑搖頭,是他們種下的惡果,如今臨了頭,無話可說。
一位御風急速逃離的中年男子猛地停住身形,一身黑衫無風自動,死死的盯著前方的一襲青衫,不敢有分毫動作。
李鈺冷冽的聲音在男子心湖間響起。“知道我為何會放過你嗎?回去轉告趙炅,該還的債總要有還的時候。”
男子點頭如搗蒜,見李鈺不再關注於他,匆忙換個方向御風而行,李鈺冷冷一笑,男子連忙捂住口鼻,以比剛才更快的速度飛馳而去。
“從今日起,長河幫除名!”
一河之水從天而降,落日餘暉猶溫,竟有一道彩虹出現半空之中,李鈺傲立於彩虹之上,滴水不沾身,清冷霸道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風澪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