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祜看見了魯嵬的動作,嘴角微微扯起,點頭致意,卻沒有飲酒,心中已有些不爽,要不是家主發信賴讓他接受一位黃姓公子的邀請,像這等煙花之地,他才懶得踏足。
對面那位身材修長,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若他猜測的不錯,便是鏡輪國瓊淥齋的齋主魯嵬,身為人族宗門,卻甘為妖族驅使來攻我人族,此等吃裡扒外的敗類若是在大慶國內,宗門祖師堂不知會被打爛了多少回。
“啪啪啪啪啪....”
響亮的巴掌聲響起,一襲明黃衣衫的黃雙拍著雙手走了進來,給了這些跳舞的歌姬們一個眼色,一眾歌姬魚貫而出,黃雙懶洋洋的坐於主位之上,一伸手將走在最後的一名歌姬拉進懷中,上下其手。
魯嵬撫須微笑,早就聽說這位黃公子行事放蕩不羈,猶喜女色,聲色犬馬至極,黃湯卻將合縱連橫這樣的大事都交到此子手上,可見其必有不凡之處,非常人行非常事,謀大事者必非常人。
宋祜眼神有些厭惡的看向黃雙,放在腿上的一隻手已輕握成拳,大廳廣眾之下如此不顧體面,完全不將在場之人放在眼中,這姓黃的未免太過狂妄了些,不將他放在眼中,便是不將宋家放在眼中,那這姓黃的組織這場會面意義何在?
黃雙把玩著懷中女子的一雙柔夷,嬉笑起來:“呵呵,在座的諸位都是明白人,我將你們兩家安排在這個畫舫上會面,可不僅僅是為了讓兩位欣賞歌舞的,若不能放開以往的成見,又還能如何開誠佈公的合作,你說呢,宋將軍?”
一名隨宋祜而來的軍中校尉,見那坐於主坐的公子哥說話間連正眼都沒瞧過他們一眼,輕蔑之情溢於言表,想他也是在軍中呼來喝去,便是如今的守備孫大人都要對他禮敬三分,何時受過這等鳥氣,一掌拍爛身下的上好梨花木桌,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朝著黃雙怒目而視。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如此大言不慚的跟我們宋將軍如此說話,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
黃雙依舊眼都不抬的繼續把玩女子的一雙手,許是黃雙的勁道重了些,女子的臉上泛起些痛苦的神色。
“宋將軍好大的官威啊,熙澤兄曾與我說過你老人家的忠心,不過既然上了這條船,就得守些規矩,連自己的手下都管不好的話,又如何能管的住嘴?你說是不是啊,美人?”
只聽‘咔嚓’的一聲,黃雙竟然說話間便將女子的手摺斷,然後一臉笑意的盯著那名歌姬。
“啊....”悽慘的尖叫聲剛響起就好像被掐斷了,那名姿色不錯的歌姬眼瞅著黃雙的神色,硬生生的閉了嘴,滿臉是藏不住的惶恐,小臉慘白,疼的淚水都滑落出來,卻不敢叫出聲,死死的咬住嘴唇,此刻在黃雙懷中一動不敢動,一幅梨花帶雨的悽慘模樣。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將宋祜嚇了一跳,眼神凌厲的看向黃雙,這位外表看著如沐春風的俊俏公子可是個狠人啊,那位拍案而起校尉頓時愣在當場,聽的黃雙的這番話,開口也不是,不說話也不對,神色尷尬的朝著宋祜望去。
宋祜眼神陰沉的盯著黃雙,見黃雙抬起頭一臉笑容燦爛的看著自己,半晌後,一聲清脆的寶劍出鞘的聲音響起,一顆頭顱滾落在地,拍案而起的那位校尉到死都不明白,他不就是想維護下宋將軍的臉面嗎?怎麼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黃雙笑著朝宋祜點了點頭,拍了拍手示意懷中的歌姬離去,女子蓮步輕移,忍著錐心的劇痛給在場的人施了個萬福,待到轉出艙門之後,才滿臉淚花的小跑起來。
魯嵬好像個局外人般冷眼看著這一切,難怪黃家敢任由黃雙這個年輕人大膽胡為,原來如此,年紀輕輕就玩弄人心有一手,確實很厲害。
眼見黃雙的目光看過來,魯嵬微笑點頭。
“啪啪”的拍掌聲響起,從艙外進來幾個僕役,手腳麻利的將殘局收拾乾淨,不一會功夫便潔淨如新,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好了,現在我們開始談正事,宋將軍,還請你的這幾名橫眉豎目的手下暫且出去,魯齋主,你也一樣。”
宋祜朝著幾名眼色不善的手下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出去候著,一個忠心校尉的死算不了什麼,若是黃雙今日不能給宋家一個滿意的答覆,他宋祜第一個饒不了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