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被稱之為人,有別於妖鬼之流,便在於知禮守矩,護弱而不畏強,這是人族的立身之本,同樣也是人族能傲立萬族之巔的根本,若是拋卻了這些底線,那與野獸又有何異?儒家的處事之道也是爾等視人命如草芥之人可以批判的?”
胡塵猛地踏前一步,怒視一臉不宵之情的虞過,言辭犀利,毫不客氣。
虞過將賬冊一合,嘴角扯出一抹莫名笑意。
“跟我講修行道理嗎?你去問這天下修行者,哪個不是想以自身意志凌駕於這天地之上,以達長生不朽?”
“既然修行講的就是天地不能壓我身,規矩不加於心,超凡脫俗,得大自由,修的個我心所欲,你在這跟我講這些老掉牙的大道理,真當自己是聖人了?既然想以天下蒼生為己任,這世上死人的地方那麼多,你怎麼不去替他們死去?”
虞過笑意盈盈的指著胡塵,滿臉的不宵之情更甚,原來命子也不過是個偽君子,又想得名利,還想立牌坊?
虞過的這番誅心之語,極其惡毒,若是換做很多聰慧又自命清高的修行天才來應對,要是不能跳脫這個言語的陷阱,輕則道心受損,重者走火入魔都有可能。
胡塵根本就沒對虞過的話放在心上,裂開嘴笑道:“照你這樣說來,還不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咯?你說服不了我,我也不想聽你這些想要撕扯人心晦明的道理,想打架,我奉陪,不過他嘛,得先為之前的事贖罪!”
話音一落,胡塵握住侯峻的手再度一擰,這一次侯峻可沒有像上一次靠轉圈來化解了,胡塵的勁道極其迅猛,只是一瞬間,侯峻的一隻手就成了民間小吃麻花的模樣。
侯峻再也忍耐不住,淒厲的慘叫聲中,拼盡全力將連同手臂在內的半邊身軀都捨棄不要,總算逃得一命,可是失去了右手,又身受重傷,跌境都是必定的事,至於具體要跌幾境,就要看侯峻的武道底子到底有多牢靠了。
驚慌失措的侯峻逃到虞過身邊,連半邊身子血流如注都忘了止,虞過看了眼悽慘無比的侯峻,丟給其一張生血造化符,侯峻連忙將其附在斷臂處,霎時便止了血,更是阻住了不停外洩的靈氣,穩住了下跌不止的境界。
普通的生血造化符價值已經足夠驚人了,而虞過的這張只要受傷之人還有一絲氣在,不論是多重的傷都可以將其救活過來,只是像侯峻這樣缺胳膊少腿的傷,就只能暫保其靈氣不至於大量流失,保證其境界暫時不失,至於斷了的部分卻愛莫能助。
隗霄完全沒料到胡塵竟然絲毫面子都不給虞過,當面將算是虞過同門師弟的侯峻重傷,心中驚喜參半,這下又好戲看了。
“看來命子這些年不但境界漲了,脾氣也跟著漲了不少,不過我下手一向沒什麼輕重,一會要是打花了臉,命子可要忍耐些,莫要顯得我以大欺小。”
一道巨大的書影籠罩了鷹愁澗,虞過微笑著捻起虛影的一頁,輕輕一翻,這片天地頓時變了模樣。
胡塵打量起這片天地來,天地呈現黑白分明的二色,兩者之間涇渭分明,就在胡塵以為這片小天地就是這般模樣時,黑白二色突然轉換,原來黑色的地方變成了白色,而白色的地方則被黑色充斥。
“巽涼,你見多識廣,出來看看這個小天地有什麼蹊蹺之處,我怎麼覺得有些古怪。”
風靈巽涼剛一露頭又立馬縮了回去,言語之間滿是不可思議。
“生死薄?這東西還真的存在啊?我說大爺你又招惹到誰了?這玩意我可搞不定啊,全靠你自己了。”
一聽巽涼這話,胡塵咬牙切齒的召喚了半天,巽涼就是不出現,實在撐不住胡塵的威脅後,巽涼苦兮兮的聲音浮現在胡塵心湖間。
“胡大爺,真不是我偷懶不願幫忙,生死薄這東西可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我在它面前連個屁都不是,真要是磕上了,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而且我聽說這玩意恐怖無比,還沒什麼破綻,就算它如今有些殘缺不全,威能也不是你我所能抵擋的,我的能力對它毫無用處,你呀,自求多福吧。”
說完這句話後,巽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任憑胡塵召喚威脅都不抵用。
胡塵召喚出卻惆,朝著這片黑白分明的空間一劃,以往無所不利的卻惆這一次卻沒有顯威,一劃之後,空間連絲漣漪都沒有,更別說什麼空間裂隙之類的出現了,胡塵罕見的出現了凝重之色,這是卻惆第一次面對小天地這類的空間無功而返。
這片天地之外,虞過的虛影好整以暇的看著胡塵,這就是胡塵那無往不利的奇異兵器嗎?造型確實有些奇怪,不過威力著實驚人,卻惆也並非毫無效果,只是被虞過強行遮掩了起來。
生死薄這等神器離他完全掌控還差的遠,但是一旦認主,以他現有掌控的這些能力,在當世來說,他已可立於不敗之地,胡塵又拿什麼來跟他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