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封禁了出入清遠郡的道路,胡塵的計劃便不能成行,他不是沒想過偷偷過境,但聽說有一位出神境的修士不知出於何故偷入清遠,竟然惹的李晉恆親自出手,兩人大打一場,出神境修士最後負傷逃離。
此舉便是李晉恆在告訴世人,想要憑境界進入清遠,可以,打的過他李晉恆再說。
李家身為大慶五大世家之一,若論對劉家的忠心,絕對是拍在前列的,不知為何竟會突然宣佈自立,兩家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世人不得而知,便是李劉兩家的很多自己人都一問三不知,既然李晉恆做了這個決斷,肯定不是一時頭腦發熱的緣故。
而皇族劉家也並未在李家宣佈自立後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好像清遠郡的自立早就在永安城的預料之中,這就讓很多人有些看不透了。
清遠郡的自立帶來的影響極大,巽國得知這個訊息後,於當日夜間便開始大規模強行渡江,因為並不知曉李家自立的真實原因,還得防著李家會不會背後捅刀子,導致唐家所在的江南郡防線一時間壓力激增。
而靖臨城也面臨同樣的境況,得知百年前以一己之力阻攔雲龍王朝南下的李家都反叛了,獨孤循當即下令全線進擊,在靖臨城下留下數千名攻城者的屍首後,孤獨循終究是冷靜了下來。
既然靖臨這邊啃不下來,趙家所在的樂陽郡也許會成為突破口,畢竟趙李兩家數百年的仇怨,如今李家自立,趙家的屁股可是要跟著了火般燙的其寢食難安,他可是聽說兩家早就因為金盆渡口的事打的熱火朝天,連永安城的勸都沒聽進去。
胡塵想起當初在清風城的過往,李晉恆說一不二,睥睨天下的態度,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清遠郡自立,童謠又直指他孃親李鈺,多年未見,他已經都快忘記了孃親微笑的模樣了。
一路走來,胡塵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需要孃親呵護的小孩了,想起躺在空間戒指中的那柄赤霄劍,胡塵默然不語,對於劉勉的坦誠,胡塵很是欣賞,皇帝當的如何,百姓最有話語權。
大慶雖說如今四面受敵,畢竟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清遠郡的自立,可能便會是李家由盛轉衰,甚至是消亡的契機,李晉恆被譽為大智若妖的人物,不可能沒看到這點,那又是為什麼要做出這麼不明智的決定?
胡塵猜測極有可能是李晉恆不知從何處也得到了訊息,猜測到現今坐在皇位上的並非劉崢本人,而是另有其人,其中最大的可能便是甄親王劉勉,所以才舉全郡自立,可是這樣不是將整個李家置於風口浪尖中?
赤霄在手,大慶的天下胡塵何處都可去,可是清遠郡的自立,此刻讓他覺得這柄劍現在無比的燙手,他多麼希望沒有與劉勉見面,沒有接受那個條件。
真到了那一天,他能站在孃親的對立面,朝她刀劍相向嗎?胡塵連想不願想,可是照此看去,終有一天,他一定會面對這樣的局面,只是早晚而已。
永安城,御書房中,劉勉身著寬鬆的朝服毫無形象的坐在有些冰涼的地板上,仰起頭朝著陰影處笑了起來。
“宦侯,你說連對我們劉家忠心不二的李家都要自立,這讓那些看好戲的世家又如何想?”
孫正遠一個閃身出了陰影處,語氣陰沉的道:“李家膽敢公然自立,視國難於無顧,李晉恆其心可誅,請陛下速速下令楓林大營前往平叛,若是兵力不夠,臣願前往孫府,請孫作汝調永丞大營的皇家親衛軍一同前往。”
“不用了,皇兄的顧慮是有先見之明的,李晉恆敢於三國攻慶之際,公然自立,必然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我們切莫亂了自我陣腳,有李家先跳出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大慶承平這麼多年,有些人有二心,很正常,這個機會可是最為難得,渾水才可摸魚嘛,讓他們自己跳出來也很好。”
“陛下的意思是?可是照此下去會不會其他世家也會別有心思,特別是宋黎人那個老東西,當年雲龍攻慶他便不在,據探子回報其踏入化虛後反而更顯低調,莫不是.....?”
劉勉招手示意孫正遠坐過來,孫正遠猶豫了一下,坐在了劉勉的側對面,身子略有些拘著,比劉勉矮上少許。
聽了孫正遠的話,劉勉微微一笑,沒再多說,而是笑著講了一個當初他奉皇兄劉崢之命去往李家公幹的事。
“陛下是說當初李家只開了側門讓陛下入李府,便存有不臣之心?可是先皇卻並未就此事詰難李晉恆,難道說先皇也猜到了李晉恆的野心,可是為何不當時便防範於未然,何必等到現在?”
孫正遠聽過這個事後,有些不可置信,當時劉勉身為甄親王,好歹也是一朝親王,又是去李府公幹,李晉恆都敢半點不給其面子,而先皇劉崢知曉此事後反而將其壓了下來,要不是劉勉說起,估計沒人會知道劉勉還與李晉恆有過這樣不愉快的經歷。
“也許皇兄是在等李家回心轉意,也許是在等待時機,誰又能說的準呢?好個雛鳳傲凌軒,李晉恆,世道會如你所願嗎?”
劉勉長身而起,負手看向東方,雄雞一鳴天下白,風雲四起,群雄欲立,當此亂世,定鼎天下者又會是誰?劉勉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