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正值最為艱難的時刻,內憂外患不絕,赤霄在我手中就是個擺設,它雖比不上幾大仙劍有名,卻也是名家所鑄,你拿著它上可斬王侯將相,下可除魑魅魍魎,胡塵你雖身為修道之人,又怎忍看我大慶億萬子民陷水火之中而不顧?”
大慶律法嚴苛,又值戰時,雷厲紈絝又不傻,他平素裡欺男霸女的事只要不捅出去,怎樣都好說,可是如果將他殺害宛兒一家又帶人鬧上靜辰觀的事捅到楓林大營,胡塵又與他父親在武部判官面前對簿時,到時就算他老子想救他也是難上加難了。
跑不了,打不過,就算再如何拖時間,遲早會到,雷厲不由都有些絕望了,難道雷孟兩家一點事都不幹,就眼睜睜的看著胡塵將他推進萬丈深淵?
其實不怪雷厲絕望,一路上不是沒有過某些投靠雷家或者孟家的江湖幫派發現過胡塵一行,只是那些普通江湖武夫境界最高的也才堪堪踏入氣動初階,被胡塵一拳打飛的不知影蹤後,再也沒有不自量力的人來自討沒趣了。
一路行來不由有些無趣,胡塵看了眼前方一片茂密的松柏林,再有不到兩百里的路程便到楓林大營了,這可是一個絕佳的設伏地點,過了這地就一路平坦,想要從他手中光天化日之下搶人,估計孟家就是有那心也得掂量下學宮的態度。
將靈氣聚集在耳旁,胡塵側耳傾聽了一下,不由微笑著看了一眼雷厲,看來這個紈絝至極的雷厲在兩家心中分量挺重啊,他老子為了救他,不惜違反軍條,連破靈弩這種專門針對修行者的軍中重器都帶來了,他要是不好好招待這群人,豈不是浪費了他們的一番好意?
見胡塵在一大片松林前停步,林清越還有些疑惑,胡塵略點了點頭,林清越甩了甩有些發癢的手,反而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一路雷厲帶著繞了不知多少路,來的盡是些不入流的大貓小狗三兩隻,就沒有一個值得她出手的,唯一的一次還被胡塵搶了先,自從那之後,風平浪靜的好像三人攜手遊山玩水,把林清越可給憋悶壞了,不等胡塵說話,已是一個箭步衝進林中。
一句‘師姐小心’的話還未出口,就被胡塵憋回肚子,他明白林清越的心思,雖說他也不認為林中這些人能給林清越造成什麼麻煩,也不願林清越獨自一人冒險,一把抓起一旁還有些懵的雷厲,也飛身進入了樹林之中。
逢林莫入還是有些道理的,第一波的攻擊往往也是最猛烈的,饒是林清越有了心理準備,也是被突如起來的一波密集的破靈弩箭打的只能躲閃,不能還手,中間還甚至夾雜著幾道術法,最危險的是一位氣動高階武夫瞅準林清越躲閃的間隙投擲而來的一柄騎槍,幾乎擦肩而過,有幾縷秀髮都被鋒利的槍頭割了下來。
這一擊是徹底惹怒了林清越,嬋娟瞬間出鞘,要不是那位氣動武夫見機得快,身旁又有其他人相助,只是這一擊便會要了他的命,嚇的他後退幾步,再不敢輕舉妄動。
嬋娟無功而返,林清越有些意外,看來雷孟兩家這次是下了血本啊,不止動用了軍中重器破靈弩,光是她所感知的氣動高階武夫都足足有五位之多,還有數位境界不明的練氣士,至於是不是還有些隱藏後手,林清越便不得而知了。
正在這時,胡塵抓著雷厲躍入林中,本來壓制的林清越都難以破局的密集的弩箭攻勢陡然一停,偌大一片林子中頓時鴉雀無聲,憑添幾分詭異之感。
胡塵立於一株幼松尖上,抬眼望向密林深處,再緩緩看向一旁臉泛狂喜之色的雷厲,突然兩巴掌打在雷厲臉上,霎時間雷厲的臉便像蒸了汽的饅頭,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臉上十條鮮紅的指痕清晰可見。
雷雄見愛子受辱,一雙三角眼頓時怒火中燒,微眯起眼看著胡塵,管他什麼天命之子,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雷厲被胡塵這突如其來的兩巴掌打的有點懵,眼中的怨毒之色再也阻止不住,隨即冷冷一笑,輕蔑的瞧了胡塵跟林清越一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見了雷厲的神情,胡塵陡然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有人想要一心求求死,他還能怎麼辦?
一隻手提著雷厲,一隻手指向密林深處雷雄的位置,胡塵撇了撇嘴,‘啪啪’兩聲清脆的響聲,雷厲的臉上又捱了胡塵兩巴掌,此刻整張臉已經腫成了一個豬頭,連鼻子眼睛都看不見了。
胡塵笑了笑,隨後一把拽起雷厲,擲向密林深處,有些投鼠忌器?人還給你,有什麼招儘管來。
長嘯聲中,一身靈氣鼓盪,胡塵傲立半空,冷眼打量著密林深處,那眼神像看死人般冷漠無情,在胡塵好像無盡的識海中,有一道虛影緩緩浮現,一身漆黑如墨的黑袍,面孔正是胡塵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