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張明棠施展雷法也有些吃力的樣子,怕也是藉助身上某件寶物的功勞,他要是能出其不意將他拿下,在面對那天命之子時也會多些勝算不是?就算這小道士藏拙,大不了一擊不中便就此離去,有玄鬼之甲護身,這雷法對他來說無關痛癢。
張明棠雙手不停,他好像跟那龜甲較上了勁,儘管雷法盡皆被龜甲悉數抵擋,收效甚微,卻依舊一道快過一道的雷法好像不要靈氣般的朝著池影砸去,電閃雷鳴間,聲勢驚人。
池影不想再拖下去,動靜這麼大,又在敵國境內,拖的時間越久對他越不利,當機立斷,在張明棠雷法被龜甲抵擋的空隙間,猛地前衝,只是一個閃身,便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到不過數尺之遠,一雙利爪閃著黝黑的光朝著張明棠抓去,張明棠已經能看見那雙嗜血的眸子中狠厲的光。
“爆!”
張明棠輕喝聲中,身周無數雷霆爆炸開來,形成了一個密密麻麻的電圈,朝池影湧去,驚叫聲中,池影迅速後退,即便是玄龜甲也擋不住如此密集的雷法轟炸,一瞬間被龜甲漏過的幾道雷法炸的有些身體發麻。
正在此時,一柄小小的金黃道劍被張明棠傾力祭出,巴掌大小的道劍好似有萬鈞之重,僅是祭出道劍都讓張明棠雙手顫抖不已。
“斬妖誅邪,道劍蕩魔,去!”
只見金黃色道劍一閃而逝,轟然巨響中,池影被道劍一擊打的如同滾地葫蘆般不知轉了多少圈,若不是最後關頭玄龜甲擋了一下,只怕池影今日便真要伏誅,即便這樣,本來面對漫天雷法都完好無損的玄龜甲已是裂痕遍佈,池影自己也身受重傷。
“咳咳咳,四大仙劍之一的蕩魔仙劍?你究竟是道傢什麼人,仙劍為何會在你的手上?”
數百丈開外,池影咳出一口黑血,面色陰沉至極朝著張明棠問道。
張明棠沒有答話,裂開嘴笑了笑,雙手顫顫巍巍的再度祭起蕩魔仙劍,金黃仙劍歪歪扭扭的指向池影,淒厲的尖叫聲中,池影哪敢再接一劍,瞬間化作一道黑影瘋狂逃循。
眼見池影逃循,張明棠也一屁股癱坐在地下,無力追上前去,蕩魔仙劍也就此跌落到身側不遠處。
掐了幾個法決之後,張明棠搖頭苦笑起來,體力靈氣幾乎被消耗一空,這會要是來個山中的野獸都能讓他喝上一壺的了,他沒想到出門遇上的第一個大妖就如此難纏,要不是有蕩魔仙劍,他今日入邢臺山以身作餌怕是真要成了妖物的盤中餐了。
瞥了眼一旁的蕩魔仙劍,不愧是四大仙劍,那玄龜甲連雷法都能抵擋,卻不能擋其一擊,要是能徹底掌控仙劍,那威力又將是何等驚人?
張明棠搖了搖頭,這種事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仙劍有靈,他真不覺得自己有能力成為蕩魔仙劍的主人,至少他師尊將蕩魔交予給這麼久了,劍靈可從未現身與他相見過。
歇息了一會,恢復了些體力,將蕩魔收好後,張明棠起身望向池影逃竄的方向,又看了眼永安皇城的方向,若有所思。
妖物不知本體是何物,看似受了些傷,不過顯然蕩魔被龜甲抵擋並未傷其根本,那妖物越境而來,挑撥趙李兩家後又隱藏至離著永安郡不遠的武靈郡,還專門挑了這邢臺山作為隱藏地點,看來所圖非小,也不知其意欲何為。
張明棠將褡褳依舊掛在肩上,準備下山,這一番動靜不小,那妖物又不知逃循到了何處,既然已經打草驚蛇,他也沒有必要在此久侯了,去皇城一行後,他也將折往北境,聽說佛子踏雪而來,他總得去會一會。
邢臺山下的一處不知名的幽深間隙中,裂紋滿布的玄龜甲擋住了洞口,防止氣息外露,一條如同一座小山般大小的黑狼在舔舐身上傷口,正是池影變化回了本體掠影狼。
張明棠的雷法只是讓他受了些內傷,而他身上這些流血不止的傷口都是仙劍劍氣被玄龜甲抵擋四溢後造成的,其實傷並不嚴重,只是那些劍氣如同跗骨之蛆讓他難以祛除,這才變身為本體想要強行拔出,每舔舐一下傷口都痛的池影額頭冒汗,對於張明棠的恨意也加深了幾分。
他本想在此等待胡塵的到來,永安郡畢竟是天子腳下,他還沒有那麼大膽子找上門去,儒家學宮雖說有教無類,可那也是對於拜在學宮門下的異族來說的。
胡塵沒有等來,卻等來了一位小道士,還讓他受了傷,他都幾百年沒這樣狼狽過了,張明棠他是不敢再去招惹了,這些恨便要全部加在胡塵身上,要是被他抓住那位天命之子,他也讓他嚐嚐這萬蟻噬心的痛楚。
‘嗷嗚’,低聲嘶吼中,池影透過龜甲的裂縫看向永安皇城的方向,灰黑色的豎瞳滿是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