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越獨身一人朝著幽牢所在之處行去,胡塵不知去了何處。
孫正遠盤腿坐於一處假山之上,突然微微一笑,睜開了雙眼,目光如矩,所及之處,正是幽牢的方向。
此次林清越再破幽牢禁制,感覺比上次更要容易些,還有些疑惑,陡然間,心生警覺,一個滑步離開禁制處兩三丈遠近。
林清越還未站定身形,一個乾瘦的拳頭已近在眼前,拳頭看著乾瘦,但那拳頭之上攜帶的重量讓她心驚不已,這要是捱上一拳,不死也得重傷。
可惜此刻她已來不及閃身離開,匆忙下只得喚出一面古鏡抵擋,古鏡迎風一長,便有等人高,鏡面斑斕,被林清越靈力一激發,滿空的月華瞬間一暗,鏡面大放光明,照澈四方,重拳追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宦侯孫正遠。
孫正遠看也不看古鏡刺眼的光芒,拳頭繼續向前,‘轟’的一聲,重逾萬斤的拳頭落在鏡面之上,古鏡先是一顫,接著便是‘嘩啦啦’的鏡面碎裂聲音響起,只是一拳,可抵普通仙器一擊的攬月古鏡便破碎殆毀。
林清越藉此機會,瞬間遠離孫正遠數百丈遠近,嬋娟出鞘,緩緩遊弋身旁,一雙美目打量著遠處那位模樣平平無奇的古稀老人,內心驚怒不已。
孫正遠耷拉著一雙眼,好似有氣無力的道:“修行門派一向與俗世無爭,青蓮劍派與我皇家一向交好,李十二這麼多年久居竹節峰,不再出世走動,沒想到他教出來的徒弟便是這般不懂禮數,深夜到我皇家禁地亂闖嗎?”
聽的孫正遠這番話,林清越心中怒意更甚,她是失禮在先,可是孫正遠明知她的身份仍是出手狠辣,又哪裡將青蓮劍派放在了眼中,言語間更是對她師尊毫無敬意,由不得她不生氣。
本來是想將孫正遠引離靜安宮,不過此刻林清越反而不著急了,冷冷一笑,隱藏極深的飛劍重柳現世,一個老太監,仗著拳頭重也敢瞧不起青蓮劍派?
孫正遠抬眼打量了下那柄氣勢不凡的飛劍重柳,露出幾許讚賞神色,青蓮劍派被劍宗逼迫一事他早就有所耳聞,由此還有些小瞧李十二,看到眼前那女子如臂指使的兩枚飛劍,劍氣凌冽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得到,哪怕是他早已躋身顯聖境,而眼前女子卻是個連出神境都沒有的劍修。
練氣一途,修行法門眾多,器修一道一直是練氣士里人數最多的一支,劍修能力壓其他器修一枝獨秀,不無道理,別看那飛劍靈動如雀,實則重逾千斤,更有諸多妙用。
孫正遠微微一笑,不想與眼前女子過多糾纏,他們想要調虎離山,他又何嘗不想一石二鳥,渾身一震,一尊頂天立地的法相顯現,頓時這片天地都為之一滯。
林清越看向那尊絲帶飄搖頂天立地的紅甲武神,威風凜凜,手中一柄長刀可開天闢地,好像感應到她的目光,武神緩緩低頭,朝她怒目而視。
林清越有些哭笑不得,這老太監也太不地道了,境界比她高就算了,哪有一上來就放大招的?
咦,那老太監人呢?
林清越打量四周,皎月當空,唯有眼前這尊不可一世的武神,哪裡還有孫正遠的身影。
不遠處的靜安宮有不小的動靜傳來,林清越一著急,便想往靜安宮的方向飛去,剛欲飛循,紅甲武神輕輕一挪步,便擋住了林清越,手中巨大的長刀劈向她,聲勢驚人無匹,轟然巨響中,長刀砸落地面,林清越被迸發的氣浪所阻,不得不再次後退數百丈。
林清越看向紅甲武神,靈氣所化的長刀崩碎後隨即復原,整個地面卻絲毫無損,早就聽說了永安皇城的事蹟,在一代代朝堂陣法大師的加持下,這皇宮內院的地面怕早已堅逾金石。
這麼大動靜,皇宮內院裡的守衛是都死了嗎?林清越猛然又想起孫正遠的另一個身份,眼見紅甲武神又有動作,頓時苦笑不已。
顯聖武神無人主持,靈智顯然有些不夠,動作遲鈍了些,她雖然不能突破圍困,還能勉強支撐,性命無礙,但她卻擔心胡塵那邊,那可是一位真正的顯聖武夫親自出手,胡塵能頂得住嗎?
嬋娟飛循,重柳相隨,兩柄飛劍一前一後,紅甲武神剛剛豎起長刀抵擋,卻被飛劍一繞而過,兩柄飛劍如同雀鳥入林,瞬間穿刺了成百數千下,武神龐大的身體陡然千瘡百孔,在皎月下處處漏風,好一幅悽慘模樣,不消片刻便煙消雲散。
林清越看著眼前空曠的一片有些茫然,她知曉自己是萬中無一的修道天才,可是眼這種事情作何解釋?學著胡塵撓了撓頭,她再怎麼自信都不覺得自己有能力打滅超過她兩個大境界的顯聖武夫召喚的武神,想了半天想不通,便放棄了,御風朝著幽牢的方向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