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塵笑著回道:“好啊,當初要不是師姐你,大黑小黑也不會到我手裡,既然是你買的,由你來取名字再合適不過了。”
林清越皺眉沉思一會,展顏笑道:“你不是得了個什麼‘天命之子’的名號嗎?那它們便是‘天命之鉗’與‘天命之鐮’,又都鋒利無匹,渾身漆黑,不如將黑鉗稱作‘夜幽’,黑鐮喚做‘卻惆’,你看如何?”
“夜幽,卻惆?莫將年華賦夜幽,朔望如意都卻惆!好名字,師姐,你是不是曾讀過我父親的詩文,不然怎會突然想到這兩個名字?”胡塵咀嚼這兩個名字半晌,不由冒一個疑問來。
“啊,剛才這兩句詩是你父親寫的?我還真沒讀過,不過聽你說來令尊應該才華滿懷,我倒想真想見一見你的令尊了,但我好像記得你曾說過並不是令尊親生的孩子,這....... ”
林清越見胡塵神色微變,這才反應過來話語有失,不由想給自己兩巴掌,今天這是怎麼了,老是說錯話。
胡塵神色略黯,見林清越停下話頭,語氣輕柔道:“沒關係的,師姐,不論那件事是否是真的,我都會找到他,在我心裡,他一直是個好父親。”
想起曾經的溫馨歲月,只因為李晉恆與那個婢女的一些片面之詞,胡塵便由此開啟了一段新的人生,要說沒有遺憾,那是在欺騙自己。不過現在他還未做好面對他們的準備,他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遠。
看著胡塵陡然情緒低落,寞然卻又故作堅強的笑容,林清越心中最柔軟的一塊突然狠狠的疼了一下,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明白了胡塵為何看著總是一幅笑嘻嘻的模樣,因為生活給予他的苦難已然夠沉重了,笑容是他唯一可以安慰自己與他人的東西了。
林清越有些怨恨自己起來,為何突然就會提起這個不開心的事。她還記得當初胡塵抱著雙腿看著月亮給她講述這些事情時平淡的語氣,如今想來,胡塵必然是在心中已然重複了無數遍的結果。想到這裡,林清越抓住胡塵的手,輕輕拍著。
胡塵猛然一驚,連忙縮手,臉上瞬間紅了起來,心裡七上八下,比起被彭莨追著打了一整天的臉都都燒的厲害,心跳的都要快。
林清越被胡塵的動作嚇了一跳,也不由臉染紅霞,惴惴不安。
“清越,聽說你師弟胡塵來了,怎麼也不來告訴我一聲,讓我也瞧瞧甲子大比的頭名,是何等的人中龍鳳?咦,你們這是?”
一個大嗓門突然響起,聲傳人至,陡然看到林胡二人的窘態,嘿嘿一笑,湊近林清越跟前低聲道:“二姐,這就是胡塵?我是不是來早了些,要不我先退下去,你們什麼時候聊好了再叫我?”邊說邊撞了一下林清越,一臉揶揄的的道。
林闊,林清越的九弟,不是同一個娘生的,卻與林清越從小親厚,沒什麼修行天賦又怕吃苦,便請了先生來府中相教。自從識文斷字之後林清越也與其透過書信,也在信中提到過胡塵,林清越歸家後這小子在得知胡塵得了甲子大比頭名後,吵了好幾次說要見一見胡塵,想要看一看是不是真有三頭六臂。
林闊年歲不大懂的卻不少,進門一見兩人的神態便覺得有古怪,嬉皮笑臉的跟二姐林清越開起了玩笑,在心裡默默的對胡塵與宋熙澤做起了比較,論相貌肯定是宋熙澤佔優,個頭卻是胡塵高上一點,況且胡塵還有個甲子大比頭名在身,這樣想著,林闊倒覺得胡塵也挺不錯,比起那個宋熙澤強上不少,至少他還沒聽二姐說過胡塵的壞話,不由暗中點起了頭。
“林闊,你瞎說什麼?不好好在屋內用功讀書,一天到處瞎逛,想要見的人如今你也見到了,給我快點滾!”
林清越本有些氣惱胡塵不解風情,正愁沒處發洩,林闊又闖了進來,這小子人小鬼大,還會說風涼話,林清越如何忍得住,轉身便是揪住邊點頭邊嘖嘖出聲的林闊耳朵,羞惱不已。
“姐,姐,疼疼疼,我走,我走還不行嘛,這事怪我,是我沒有事先通傳,不過這也怪不得我呀,大白天的你們都......”
林闊掙脫了林清越揪著耳朵的手,邊說邊繞著胡塵轉了一圈,眼見真惹他二姐生氣了,一溜煙的跑了。
林闊不提還好,這一說,兩人更尷尬了,林清越低頭無語,手都不知該往何處放。
即使胡塵聰明剔透,此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師姐貌美如花,又對他照拂有加,要說對師姐沒有一點傾慕之情,這是假話。可是當胡塵想起曾經有一位姑娘還在等他,便將對師姐的這份情愫深深的壓在了心底。
想當年兩人青梅竹馬,定下了誓言,窗外青紗泛桃花,不負韶華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