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勉一愣,見劉崢不似說笑,拱手哈哈大笑道:“既然皇兄有興致,愚弟便陪皇兄切磋一場,還望皇兄手下留情,打人不打臉。”
劉崢揮退手下,神色認真道:“戰場交鋒,哪有禮讓一說?拿出你的真本事來,不然為兄的拳頭可不長眼睛!”
劉崢發了話,劉勉豈敢不從,兩人你來我往,爭鋒相對,看的周邊侍從膽戰心驚,這兩人萬一誰有個什麼閃失,他們說不得都要被宗人府問責,只是不敢相勸,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兩人戰罷,可惜了景色秀麗的御花園,此刻被糟踐的一塌糊塗,周圍侍從見兩人並無大礙,這才齊齊鬆了口氣。
劉崢揉著肩膀笑道:“你小子下手還真重,不怕我治你個欺君之罪?不過這也是我一直便欣賞你的地方,堅韌不拔,不管對手是誰,不達目的不罷休。大慶正是需要你這種精神。”
劉勉笑著拱手認真道:“皇兄高瞻遠矚,雄才大略,再給我們大慶兩百年時間,先祖念念不忘的大業必將在你的手中完成,臣弟彼時願為皇兄的馬前卒,一覽大好河山!”
劉崢聽的雄姿勃發,隨即黯然神傷,強行把這一抹愁緒摒棄,笑道:“不知五弟對於宗門世家如何看待?”
劉勉不知劉崢所問為何,略思索了下答道:“修行宗門與世家大族,能為普通百姓謀福祉的才能源遠流長,不然就如同鏡花水月,終將衰敗。”
劉崢欣慰的點了點頭又道:“可是當今世間,哪個王朝不是世家宗門的支援才得以久安,若是兩者之間起了衝突,換做是你,該如何處置?”
劉勉笑著回道:“兩者之間相輔相成,缺一不可。若真有一天,兩方起了衝突,愚弟以為,在不涉及國本的情況下可略作退讓,如果有礙國本,打便是了,大慶從來不是.......”
猛然間,劉勉忽然意識到劉崢話裡有話,驚出一身冷汗,連忙跪下道:“陛下可是懷疑臣弟?臣弟對陛下絕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陛下明察!”
劉崢伸手扶起劉勉,拍了拍劉勉的手笑道:“好了,不要多想,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不說這些了。那千寰宗的偷天換日決你修到第幾層了?”
劉勉不知劉崢為何問及此事,老實的回道:“臣弟資質愚鈍,練氣一途實在上不得檯面,才修到第四層,此決千變萬化,修煉實屬困難。”
劉崢屏退周邊侍衛,拉著劉勉進入涼亭,猶不放心,又拿出法器佈置了一個隔絕視聽的陣法後,劉崢深吸一口氣道:“五弟你可要加緊修煉偷天換日決,為兄大限將至,大慶以後要靠你五弟你了。”
劉勉正不知劉崢如此大張旗鼓的一番動作所言為何,貿然聽聞此言,驚駭萬分,汗如雨下。
劉勉跪下惶恐道:“皇兄何出此言?千萬別拿這些話來消遣臣弟,臣弟惶恐萬分。”
劉崢輕輕扶起劉勉,緩緩講述了這一切。
原來很久以前劉崢便發現了自己得了一種絕症,聞名天下的名醫顧流雲以及張機各種方法都試過了,卻都束手無策。
顧流雲與張機兩人各執己見,顧流雲言他曾於古書中偶然發現身為人皇者受天道眷顧,但卻不能貿然修行突破一定境界,不然天道反噬,命不久矣,無藥可醫。張機卻認為此絕症世所罕見,但也並非全然無法應對,堅持醫治,可惜終究無能為力。
劉勉滅千寰宗,孫正遠出手相助都是劉崢的授意。千寰宗的偷天換日決修到高階時完全可以用換臉的方式成為另外一個人,他要劉勉成為他劉崢!
大慶不可一日無劉崢,如果他駕崩的訊息傳出,大慶必亂,雲龍王朝虎視眈眈,巽國蟄伏了數百年一直在等待時機,鏡輪搖擺不定,世家大族其心難測。
這件事他謀劃了許久,僅有三人知道他的大概計劃,孫正遠便是其中之一,劉勉一直都被矇在鼓裡。
劉崢把這一切娓娓道來,劉勉早已泣不成聲,他怎麼都不願相信天資聰慧的皇兄此刻已然命不久矣,蒼天不公!
劉崢扶起劉勉,用力道:“五弟,想要成為一位帝王怎麼能輕易流淚呢?皇兄能做的,便是在去之前再為你掃清些障礙罷了,你要記住,我們劉家的使命!”
劉勉淚眼朦朧的望向劉崢,他眼中頂天立地的皇兄原來為了他做了這麼多,他卻一無所知。
劉崢面朝劉勉,神色認真,深深一拜道:“勉弟,前路難行,緩緩圖之,不要學為兄這般急躁。你還要做好揹負萬世罵名的準備,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劉崢代大慶萬千子民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