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微蹲下身軀,胸前一抹雪白呼之欲出,朝胡塵伸手笑道:“小傢伙嘴巴可真甜,來,讓姐姐抱抱,怎麼獨自一人出門啊,你生的如此乖巧,不怕誰把你給拐跑了?”
張三封正尷尬著,聽得秀孃的言語,連忙轉到胡塵跟前,一打眼瞥到那一抹深鴻,不由嚥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子,目不斜視道:“胡塵,到我身後去,我說美女,你這話說的我可不愛聽,不會是你想把他拐跑吧?”
秀娘長身而起,雙手抱胸,瞧見張三封的神情,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小子,把你招子給我收斂點,再看就把你眼睛都給挖出來!別以為你身邊有個小精怪我便動你不得,不說她有傷在身,便是無傷你讓她再修煉個千百年也不見得能保得住你!你身旁這小傢伙,老孃今天是要定了,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張三封心湖間響起秀孃的一段威脅之語,張三封面色陰沉,沒想到這女子當真是修行者,更是為胡塵而來,一言不合便要搶人,張三封雖看不透面前女子境界如何,但仍是緩緩搖頭,怒目而視。
秀娘莞爾一笑道:“好膽量,可惜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毫無用處,人我就帶走了。”
秀娘紅袖一翻,張三封還未有任何動作便被束縛住手腳定當場動彈不得,小尾巴面露驚恐,便欲不顧自身傷勢變身阻攔,也被秀娘冷冷一眼,便如同張三封一般定在原地,無論小尾巴如何催動自身靈力,仍是無用,才明白眼前女子的境界高出三人太多太多,整個人頓時汗如雨下。
秀娘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尾巴,冷冷的聲音響徹在小尾巴心湖間:“小東西,那人是你的什麼人,你即便受傷也要維護於他?念在你我同屬一脈的份上,我勸你不要做無畏的抵抗,你要真想死,我不介意成全你。”
小尾巴聞言沉默下來,秀孃的那一眼讓她驚懼不安,那是高階妖族對於低階妖族的天然壓制,如果不聽勸阻,可能真就如秀娘所說會死!
婢女葉兒一直安靜看著,看到主人大發神威,一個眼神便制住兩人,而唯獨放一個半大的人族小子時,略顯驚訝。她家主人已經數百年寂然未動,今日從入定中醒轉,說有要事出門,讓自己幫著梳妝打扮,待至茅屋,葉兒以為夫人是看上了那個看似懵懂實在乃修煉近千年的小丫頭,誰知夫人的目標竟是個人族小子,難道就因為那一聲姐姐?葉兒慫了慫肩,主人的心思豈是那麼容易猜的。
胡塵一陣傻眼,怎麼剛說的好好的,這位漂亮姐姐便突然動手將張三封與小尾巴給困住了,好像還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可是自己什麼都沒幹啊,說錯話了嗎?胡塵撓了撓頭,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
秀娘再度蹲下,雙眼泛著紅光,定定的看向胡塵,輕輕招手,嗓音溫柔道:“來,到姐姐這兒來,讓姐姐帶你回家。”
胡塵頓時雙眼迷茫,不自覺的便朝著秀娘行去。
“秋色掩殘華,明月小溪綰青絲,紅袖輕捻琵琶;輕身行天下,揹簍書卷詩就酒,獨守黃梁消瘦,杏兒,別來無恙否?”
清朗的吟誦聲遠遠傳來,秀娘一急,不再招手,起身欲直接就去摟抱胡塵,不曾想,一道身影一閃出現在胡塵身前,手中摺扇一開,一道無形的光幕擋住了秀娘前進的路線。
來人一身白色儒衫,身材修長,劍眉星目,手中摺扇輕搖,笑意盈盈的朝著秀娘一揖,笑道:“杏兒,何苦為難這些小輩?”
白衣書生手中摺扇一收,身後的胡塵張三封小尾巴三人便像被一雙溫柔的大手扶住安放於床榻之上,瞬間便有輕微的呼嚕聲傳來,想必三人睡的極為香甜。
婢女葉兒看了白衣書生一眼,輕嘆一口氣,轉身退出屋內,自家主人與那位白衣書生的恩怨糾葛她一個小小的婢女可摻和不了,還不如就此置身事外。
秀娘冷眼瞪著對面那一襲白衣,風流儒雅,率性隨和,他依舊如當年一般白衣飄飄勝雪,眼神飛揚明亮且溫柔的望著她,笑容如和煦春風,綰起縛後的青絲中偶有一兩根惹眼的白色頭髮,書生白雲安靜的看著秀娘,等著她說話。
秀娘輕嘆一聲,歲月終究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些痕跡,不像她,不死不滅,將要被困在此地千年萬年,永生不得踏出黃梁山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