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已經沒了說話的興趣,在沉默中等待結果。
彷彿又是過了一個世紀,中年男人說道:“羅森少校,請你聯絡這個頻率,祝你好運。”
“接那個頻率。”陳道咬著牙對通訊員命令道。
通訊員調整電臺頻率的時候,樹林外面一處房屋後面,一個波軍上尉對一個五十多歲的軍官說道:“將軍,有很多德國人逃到了那邊的樹林裡,我們是不是去消滅他們?”
“命令炮兵壓制他們,趕快打掃戰場,我們要離開這裡,德國人的飛機很快就會來的。”
······
柏林,總理府裡,剛剛視察前線回來的希特勒正在聽陸軍派駐在總理府的聯絡官彙報最新的戰況。
當聯絡官說到波蘭軍隊對南方集團群發動了進攻時,坐在希特勒右手邊的戈林元帥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當聯絡官的嘴裡出現第八集團軍的番號時,戈林元帥豎起了耳朵。
當聯絡官的嘴裡出現30步兵師受到重創的字樣時,戈林瞪著眼睛問道:“你確定是三十步兵師受到了重創?”
“戰報上是這樣說的,元帥。”
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戈林的眼神四處遊移不定。
希特勒發現了自己老朋友的焦慮,開口問道:“赫爾曼,你怎麼了?”
“海因茨的營在那裡。”戈林抽動了一下鼻子說道。
“你是說小傢伙在那裡。”希特勒的聲調拔高了兩分,陳道借屍還魂的羅森少校比戈林小了二十歲,比希特勒小了足有二十四歲,希特勒認識羅森少校的時候羅森少校還是個中學生,希特勒總是喜歡親切地稱那時候的羅森為小傢伙,並把這個習慣保留到了現在。
戈林右手拄著額頭,沉悶地點了點頭。
“他不會有事的,波蘭人只是······”希特勒太瞭解自己的這位老朋友對小傢伙的感情了,想要試著開導戈林。
“碰”希特勒的副官匆匆推門進來,面無表情語調飛快地說道:“元帥,通訊室剛剛接到一個來自波蘭前線的訊號,他自稱羅森少校,說是要給您留遺言。”
希特勒剛要開口詢問,就發現自己的老朋友用與他那肥碩的體型極不相稱的速度衝了出去,希特勒毫不遲疑地跟了出去。
衝進了總理府的通訊室,戈林搶過通訊員手裡的耳機和話筒,左手把耳機貼到左耳後,戈林對著話筒喊道:“海因茨,是你嗎?”
“是我。”
“把聲音調到最大。”希特勒和副官也跟了進來,希特勒站在戈林的左側,發現自己聽不清耳機裡的聲音,立即開口命令道。
見到戈林元帥和元首一前一後地衝進了通訊室,面色沉重地站在那裡,通訊室裡所有的通訊員都安靜了下來望向二人,通訊室裡出現了與人口密度極不相稱的安靜。
”把聲音調到最大。”陳道隱約地從耳機裡聽到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陳道略一回憶,立即得出了一個結論,希特勒在那裡。
眼睛轉了幾圈,陳道調整了一下情緒,語氣堅毅地對著話筒說道:“我的時間不多了,你現在聽我說,以後每年我姐姐的祭日你要替我送一朵白色的玫瑰給她,告訴她,我永遠以她為榮。”
聽到陳道提到亡妻,戈林的眼圈瞬間紅了,哽咽著說道:“海因茨······”
“還有,告訴元首我已經盡力了。”陳道的聲音繼續從耳機裡傳來,希特勒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告訴親-愛-的艾達,他的海因茨叔叔依然愛-她。”聽到陳道提到了自己唯一的女兒,淚水在戈林的眼眶裡打轉。
“最後我要告訴你,為了德國空軍的榮譽,我是不會被俘的,德國空軍萬歲。”
戈林盡了最大的努力逼退了淚水,剛要說話,就聽到耳機裡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喊叫“臥倒。”
聽到那聲“臥倒”,戈林猶如失去了語言能力一般,張開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左手慢慢地從耳邊滑落,任憑耳機裡連綿的爆炸聲傳到了身邊每一個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