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嗨!兄弟們,向右刺!”
“怎麼了怎麼了?你剛才走路的時候是什麼姿勢?怎麼?才這麼全程綁在馬上一天,你股內的面板就全破了麼?”
西元272年二月,春寒料峭中,長安西邊不遠的五丈原上,卻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按照關彝的指令,此次季漢政府整整新徵兵員十七萬五千人。在前所未有的把常備軍膨脹到三十萬規模的同時,也造成了季漢建國以來,從未上過戰場的新兵佔比第一次超過了老兵。
不是沒有如張翼這樣的老將提出異議:新兵一次招收這麼多,能不能多訓練一兩年再出兵。可是這樣的建議一提出,關彝還沒開口,主官經濟的糜照和簡單就懟了回來:這徵召的新兵以前是什麼?是農戶啊。把他們徵召入伍,在收入方面是在做減法。而新兵入伍後吃喝拉撒都是政府負責,這就是說在支出方面又是在做加法。這一加一減的局面若是五年十年都不能有效解決的話。不用別人來打,政府自己都要破產。
所以,兵徵來了之後,必須要儘快開始作戰。你們心疼士兵?這不還有半年時間麼?趕緊的去拼命訓練吧!
張翼等人聽了這話也是沒法反駁,只好回到五丈原,把學院裡的學員們全部拉了出來。然後把他們和大司馬府派來的老兵們全都放到了新兵部隊裡做了教官。
“出槍!必須心無旁騖,一往無前!這是我大漢鹽工槍陣的精髓。你們雖然沒有在自貢亭做過鹽工,但是卻不能墮了這槍陣的威名!你!你!你!你們三個,剛才‘敵人’的木刀劈砍過來的時候你躲什麼躲?你這麼一躲,這一排的陣列全都亂了!”
“可是,霍教官,俺若不躲,那刀劈中了俺,俺可就陣亡了啊。”
“混蛋!在他砍中你之前,你左邊戰友的長槍不是已經刺中他了麼?他怎麼還能砍你?倒是你,因為你的躲避而忘了出槍,你右邊的戰友卻被敵人‘砍死’了。沒的說,來人啊,軍棍伺候!”
噼噼啪啪的二十軍棍打完之後,霍彪嫌棄的看了一眼三個因為捱了軍棍暫時無法訓練的新兵:“便宜你們了,軍醫官,帶他們下去敷藥。王曲長,晚上讓他們把白天的訓練補上。”
“諾!”
“都給我聽好了!打仗,必須要令行禁止,必須要絕對的相信你身旁的戰友。如此,才有更大的機會從戰場上活下來。當然了,打仗嘛,怎麼可能不死人呢?就以剛才的事情來說,若是他左側的戰友一槍沒有把對方捅死,那此人不躲避的話可能會被砍死。但是,他這麼一躲避,整條戰列都鬆了,而我們槍兵在戰場上失去了陣列,那真是百無一用,連跑都沒法跑。所以,這個躲避,害死的不光是他本人,還有你們所有人!這樣的人,訓練場上是挨軍棍,戰場之上就是全軍的毒瘤!本官跟你們講清楚,再有觸犯條例的,軍棍加倍!訓練同樣加倍!都聽明白了?”
“諾~~”
“大聲一點,老子聽不清楚!”
“稟校尉,我等明白了!”
就在霍彪訓練槍兵的不遠處,姜維和張翼並騎而立,半是欣慰,半是焦慮的看著這熱火朝天的訓練場景。
“伯約,你我相識多少年了?”
“嗯,姜維歸漢已經有四十四年,真正和伯恭一起共事,也有三十五年了。”
“是啊,三四十年下來,最近的七八年,這變化之大,真是讓我這老頭子有目不暇接之感。”
“哈哈哈哈,伯恭又要誇獎子豐了麼?”
“他被誇得夠多了,我就不多說了。只是伯約啊,這些新兵蛋子,半年之後真的能上戰場?”
“呵呵,我覺得是可以的。”拉扯了一下鬍鬚,姜維馬鞭一指:“伯恭啊,你看子豐的練兵之法,是和我們這些老人不一樣的。以前丞相在的時候,一個新兵入伍後,先練刀,再槍,再騎,再弓箭……沒個兩三年根本不能作戰。可是子豐的練兵,那是分了類別的。比如說這槍兵吧,兩個月的佇列行進練完了就開始練突刺,最後加一個令行禁止的強化,就算完成了。如此少的內容,在我看來,半年時間都太長了。可是,就是這訓練時間極短的槍兵,上了戰場馬上就能打,而且還能打得不錯。我只能說,子豐之才,實乃天授。”
“嗯,槍兵是很簡單的,這些新兵蛋子再操練個幾個月,然後和老兵進行混編後就能上戰場了。可是弓弩兵呢?騎兵呢?”
“哈哈哈哈~~~伯恭啊,你是不是在這五丈原當祭酒的時間太長,忘了出去走走看看了?就在東南不遠的終南山腳下,那裡是訓練弓弩的。前些時日子誠(來忠)給我來信,說是這新的弓弩兵訓練非常沒有意思,他已經不想幹了。”
“哦?這是為何?”
“新的訓練大綱裡,弓兵也好,弩兵也罷,都不要求精準度,也不準練習個人射術。只要求所有士兵能夠整齊劃一的發動齊射,射出的弓箭必須要按照口令落在某一個特定的區域。如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