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恪守君臣綱常的皇甫嵩碰上了不講規矩的董卓。最後憤懣而死。皇甫家也就此從高階政治舞臺上消失了很久。
皇甫闓在血緣上和皇甫嵩那一支隔得比較遠。但他已經算是最近五十年來,皇甫家官位最高的人了。所以,他得到了整個皇甫家傾盡全力的支援。
當然,皇甫闓本人也很爭氣。八月底的搶奪陽安關,他是頭功。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當大批的曹魏將領不得不悶坐於劍閣門外,忍受著秦嶺和大巴山冬季陰冷潮溼的時候。他卻能帶著兩千士兵,住在陽安關城內,舒舒服服的圍著火爐,喝著小酒。別提有多麼愜意了。
這兩個月來,皇甫闓的主要工作就是:每五日,向北前出三十里,接受漢城城外荀愷軍護送過來的糧食。然後再派出另一支部隊,護送糧食南下七十里,和劍閣方面北上接應的部隊進行交接。除此之外,就什麼都不用幹了。
事實上,兩個月來,由於蜀漢的軍隊全部被堵在各個據點裡。所以魏軍的糧道始終通暢。因此,皇甫闓的警惕性已經很低很低了。
這時候皇甫闓剛剛躺下不久,就有士兵敲門:“參軍,請起身到南城樓一觀。”
大冬天的穿衣脫衣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更別說從溫暖的被窩裡爬出來需要極大的勇氣了。聽到這樣的報告,皇甫闓心裡老大的不高興:“何事啊?”
“關城南門外來了一隊自稱是徵西將軍一部計程車兵,約莫兩百餘人。為首者自稱是徵西將軍之子,惠唐亭侯鄧忠。”
“啊!?”聽到這樣的訊息,皇甫闓立即不能淡定了。他迅速的從床上彈了起來。
最近這兩個來月,十二三萬大軍枯坐於劍閣門外,從軍將士不是沒有怨言。但大家之所以堅持了下來,一方面是洛陽沒有明確的收兵命令。另一方面,大家都在等待鄧艾那支軍隊的訊息——偷襲成功了,大家順利南下。失敗了,早點回家。所以當聽到鄧忠出現的時候,皇甫闓立即意識到:我們該回家了。
匆匆來到城樓上,看到城下的軍隊很是配合的全部點亮了火把。皇甫闓本來就不多的警惕心又少了一些:若真是蜀軍來偷城,哪會這麼主動的把自己照亮啊。
再就著明亮的火光看了看下面的隊伍。嗯,全部身穿的大魏制式鎧甲,連盾牌和朴刀都是大魏軍制式的。很真啊!
再看,哦,這隊人形銷骨立,瘦得不成人形。這絕對不可能是蜀軍的部隊——他們在劍閣裡面吃得好著呢。
到了這裡,皇甫闓已經基本放下了警惕心,但畢竟程式還是要走一遍的。所以他開始問話:本將乃是鎮西將軍府參軍皇甫闓,城下帶隊之人是誰?請出來答話。
“見過皇甫參軍。罪將乃是徵西將軍鄧士載之子,隴西軍鄧忠。罪將等在綿竹獲勝後,趁勢南下CD。結果在CD以北四十里處的新都城敗於蜀軍。近乎……全軍覆沒!罪將掙扎著帶領這些兄弟從米倉山翻山而來,現在全隊斷糧已經三日,還請皇甫參軍開啟城門,讓我們進去暫且安歇。”
“敗了!?都打到CD北面四十里處卻敗了?”皇甫闓聽到“鄧忠”這樣的話語,也不由得深感惋惜。不過,他還是沒有讓開門:“徵西將軍在哪裡?”。
“家父……嗚嗚嗚…….家父已經殉國了。若不是家父親自斷後吸引追兵,罪將,也,嗚嗚嗚,也到不了這裡!”
嗯,戰敗逃亡之際,做爹的讓做兒子的先走,符合人之常情。可是……這鄧忠我不認識啊。多年來我在洛陽中軍,鄧艾父子在隴西軍。大家從未見過面啊。就是鄧艾兩個月前去了劍閣一趟,當時我也不在啊。還有,我這城裡都是中軍啊,跟隴西軍平時基本不接觸啊。
看著城樓上的皇甫闓沉默不語。城樓下的“鄧忠”大急:“參軍,罪將知道深夜開關不合規矩。罪將也不做如此非分的要求。今夜可否請將軍派人出城送些柴火、吃食、飲水、帳篷等物。讓我們在關外將就過一夜。明日早晨再放我們入城如何?”
這個可以有啊。聽到“鄧忠”如此通情達理的話,皇甫闓再無遲疑:“來人啊,先派人出城,給城下的兄弟們先提供些吃食。待會再送一些帳篷出去。各位兄弟,非是我皇甫闓不通情理,實在是這陽安關事關我軍糧道。不得不謹慎一些。今日就請諸位兄弟在城外委屈一晚。明日大家進城後我再向大家賠罪。”
“豈敢豈敢。多謝參軍!”
“枝吖”聲中,陽安關的南門開啟了。幾十名魏軍端著吃食走了出來。
到了這裡,由於警惕心的嚴重不足。皇甫闓犯了兩個致命的錯誤
第一,沒有讓下面這隊軍隊退開一定距離之後才開城門。第二,他忘了陽安關作為一座蜀漢修建的,主要是防備北面敵人的關卡。其北城是有甕城的。而南城,是沒有的!
當城裡的魏軍開啟城門出來後,一開始大家的氣氛還其樂融融。城下計程車兵一片感激感謝的話語,讓城樓上的弓箭手都不自覺的放下了弓弦。但是,等到城裡的魏軍準備回城的時候。這支軍隊突然之間開始拔刀相向!
“大漢涪陵郡兵曹從事趙毅在此!皇甫闓,這陽安關,是時候還給我們大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