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就讓他們替我們搬。我們要去涪陵縣衙,東西嘛,喏,就是這些,這力資怎麼算?”
“涪陵縣衙?那可有五六里地。我們也不敢亂開價。各位老爺的東西不少,至少需要五個人,那就一百五十錢。”
“哦,你這個帶頭的不老實,我可是知道這裡離涪陵縣衙只有兩三里路哦。”雖說陳家不是大富之家,但一百五十錢,對陳璨也不算個啥——不過一石米罷了。可是身為涪陵縣長,陳璨已經進入了角色:涪陵縣商業繁盛,才會出現力夫這種行當,這本來是好事。但是力夫亂開價,欺瞞哄騙客人,破壞了涪陵縣的商業信譽,這就不好了。
“這位老爺可能是第一次來我們涪陵吧?在船上聽船家說的還有兩三里?呵呵,老爺,船家說的兩三里是指距離涪陵縣衙最近的二碼頭到這裡的距離。可是涪陵縣衙在半山上啊。即便從二碼頭下船,也要爬兩三里的坡才能到啊。”
藍帕子看見陳璨露出了思考的神色,眼睛的餘光又看到遠處有一堆白帕子在趕過來,不由得大急:“這位老爺,我們可不敢哄騙客人。若是犯了這條,縣衙的李縣令可饒不了咱們。老爺們不妨讓我們給你們搬運,若是一路下來不足五里路,我們分文不取。”
“善,那就這樣吧。”
“好嘞!”藍帕子歡呼一聲,立即招呼手下的兄弟們上來給陳璨一行的行李打包。別說,畢竟是職業的,打的是又快又好。
遠處的白帕子們也趕過來了,帶頭的一看藍帕子們已經開始打包了,忍不住嘀咕起來:“盤大壯,你們又搶到一單了啊!這下手蠻快的嘛。”
“嘿嘿嘿,田老頭,你一把年紀了,還是在山裡摘野果換糧食吧,何苦來和小子們掙這個辛苦錢。”
“哼!哎呀,又有船來了,兄弟們趕快!”
藍帕子們迅速的將陳璨等人的行李打成了十個大包,然後每人的扁擔上掛上兩包:“老爺,咱們這就走了?”
“善,走吧。”
一行十六人,開始沿著涪陵縣城外的官道前行,陳璨有意瞭解縣情,所以主動搭起了話頭:“這位壯士怎麼稱呼?哪裡人?”
“我哪裡是壯士啊,壯士就不做這個了。我叫盤大壯。是據此三百里外的盤王寨的人。”
“據此三百里?!這麼遠?為何從那麼遠的地方來這裡?”
“這裡的活計多啊。這位老爺,一看您就是從江州、CD那樣的大城來的。我們這地方,山高林密的,地裡長不了多少莊稼。關太守來了後教我們製作蕨根粉,我們寨子比以前好一些了。以前關太守沒上任的時候,我們寨子每年都要餓死幾個老人和孩子的。”
“原來如此,那你們在這裡做力夫,一月收入幾何?”
“這個說不定的。最近秋收了嘛,來往貨船很多,我們的收入也不錯。上個月拿到我個人手上的,嗯,我想想,大概有五百多吧。夠買三石多糧食呢。不過再有兩個月估計就不行了。那時候果酒、延熙漆的生產都會停止,而且烏江水位也會降低,大船進不來,那時候我們就要回寨子裡去哪。”
“哦,盤壯士,剛才那群頭戴白巾的也和你們一樣是力夫?”
“是嘞,不過他們是田家寨的人。田家寨是我們畢茲卡第一個向關太守表示臣服的寨子,所以這些傢伙也最傲氣。以前經常搶我們的生意。”
“那關太守就不管?”
“管嘞!關太守那樣的好官怎麼會不管。關太守給我們定了規矩嘞。不準械鬥,械鬥的寨子以後全部不準進入涪陵縣城。不準惡意降價搶客,像我這樣挑兩個擔子走一里路,力資最少不得低於五錢。不得給新來的客人虛報里程,發現的取消力夫資格……喏,老爺,看到沒有,我胸前的褂子上有三個字呢。關太守說這三個字念盤王寨。您說,我敢哄騙客人讓寨子沒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