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看向他,從他亮晶晶的眼眸裡看出欣喜,也跟著笑了起來,拍拍他頭上的總角,笑著說道:“其實我更開心阿孃沒事,咱們一家人在一起總會有辦法的。”
“嗯!”阮鳴點點頭,有些黯然地說道:“下午,我聽見阿爺和阿爹說話了,大伯他們不管咱們了,是不是?”
“他們,或許只是太想活了。”阮月抬頭看向樹影中隱約出現的彎月,婆娑的月光甚是魅惑,叫囂著讓人們奔向迷茫的前路。
“阿姐,我不是小孩子了。他們貪生怕死倒是人之常情,但是他們不應該丟下阿爺和阿奶。百善孝為先,我這個娃娃都懂,他們怎麼能那麼狠心?”阮鳴眼裡充滿了絕望,他無力地說到:“阿姐,我不怪他們丟下咱們,咱們確實是累贅。”
阮月伸手揉揉他的總角,平時碰一下都要被他嫌棄,現在他卻怕她摸不到一樣,向她靠了靠。
阮月不禁嘆息:“我懂。但是,小鳴,雖然我們被拋下了,但是我們現在還有阿爺阿奶,有阿爹阿孃還有小弟弟,我們還要繼續去平州,只有到了那裡我們才安全。”
“小鳴,萬一,我說萬一,我們被衝散了,你要想辦法躲起來,等姐姐來找你,記住啊,到時候沒聽到我們的聲音,千萬不要動,不要說話,不要出來,記住了啊!”阮月不放心地叮囑著,在這人命賤如草芥的年代,只能自己保護好自己。
夜裡幾人把推車推到離外圍很近的地方,在一棵大樹下面鋪上樹枝,盧春娘抱著新生的寶寶狗蛋,和阮鳴一起躺在上面睡著,其餘四人,輪流守夜。
棍子,菜刀就放在手邊,以便應付不時之需。
後半夜,阮月左手棍,右手刀,不時地咬咬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當她聽到細碎的腳步聲,瞌睡瞬間消散。
手裡的菜刀和棍子瞬間被她攥緊,手心裡潮乎乎的都是冷汗。
藉著月光她發現他們好像在找什麼人,五六個大漢正在人群中穿梭,偶爾相互搖頭,慢慢地朝著他們的方向靠近。
這怎麼好像不是流匪,倒像是在找人的。
阮月心裡發涼,偷偷地捅了捅她身邊的阮老太,阮老太剛想說話就被阮月一把捂住嘴,在她驚愕的目光中指了指向這邊搜尋的幾個壯漢。
阮月他們待的地方有些靠近樹林內部,幾人在外圍沒找到,就開始往森林裡找,本應安靜夜,被一聲貓叫一樣輕的嬰兒啼哭聲打破。
這一聲驚醒了家裡其他人,也驚到了離他們不遠的歹徒。
他們循著聲音就向阮月他們所在的方向過來,明晃晃的刀反射著月光,忽閃忽閃的,更讓人覺得萬分可怖。
阮家人都拿起距離自己最近的防身武器,驚恐地看著五個人朝他們慢慢聚攏。
離得近了,發現他們每個人都用一塊黑布遮住了半張臉,只餘一雙眼睛在外面,眼睛裡隱隱透著貪婪和殘忍……
幾人離得近了,觀察了幾眼阮家幾人,互相點點頭,掄起刀就像她們砍過啦。
“你們是什麼人?死也讓我們死個明白!”阮月大著膽子,聲音顫抖地問。
“呵呵,那就怪你們得罪了貴人!”一人低啞的嗓音回了一句,
“大哥,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們一家從來也沒得罪過什麼人啊。”阮月小心的盯著那人問道。
“你問的太多了,去死吧。”說完拎起手裡的刀,就像阮月砍去。
阮月看見劈過來的刀,本能地將棍子迎了上去,隨著一聲脆響,手臂粗的棍子被攔腰斬斷。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歹徒的第二刀又砍了過來,眼睛不禁閉上,心想完了,完了,這古代真不好混,太恐怖了。
怎麼辦?雖然事情一直在往狗血的方面發展,但是她心裡還是還不想死啊。
她閉眼等待死亡的剎那,腦海裡忽然冒出系統一句提示:檢測到宿主極度危險,是否進行強制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