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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往日因(下)

看著女孩期待的眼神,孟反心中無奈,他暗自責怪那老人:“該死,不是我給你銀子叫你休息幾天嗎?怎麼這麼快就又回來賣了?真是讓我頭疼。”

孟反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對女孩說:“親愛的,你今年幾歲了呢?”

女孩一臉疑惑:“哥哥,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已經滿十歲了,已經長大了。”

孟反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差點把女孩嚇了一跳:“對啊,你已經是大人了。冰糖葫蘆是小孩子的食物,我們的萱兒既然已經長大,是不是就不應該再吃這個了呢?嘿嘿嘿。”

在女孩的注視下,孟反強顏歡笑,終於感到一絲羞愧,不敢再與女孩對視。

“哥哥,”女孩平靜的聲音讓孟反心頭一顫,“你是不是不守信用呢?”

孟反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地說道:“不,當然不是。這個……實際上……”

女孩突然露出了微笑:“算了,哥哥,我們走吧。”

孟反難以置信地看著女孩:“走?你……你不再要那個了嗎?”孟反暗自驚訝,自己竟然還在顧及這些,真是可笑。

女孩輕鬆地說道:“哥哥,你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已經長大了,不應該再吃這個了。”

孟反注視著萱兒,她臉上的寧靜引發了他心頭的漣漪,情感難以遏制,他屈膝而下,緊緊地擁抱住這位小女孩。

萱兒,對不起……是哥哥食言了,……哥哥實在無能,金錢被一個可惡的小賊偷走,今次恐怕買不到冰糖葫蘆供你享用,不要責怪哥哥……哥哥將來必定滿載冰糖葫蘆,讓你暢食無邊……孟反閉上雙眼,輕聲低語在萱兒耳畔。

懷中的女孩微微一顫,定格在原地,片刻後,孟反明顯感受到女孩的淚水滴在了他的肩頭。

別哭,好嗎?孟反忙亂之際,這一次,我定會信守承諾,你千萬不要傷心。

女孩輕輕拭去淚痕,醜陋的臉上綻放出明媚的笑容:謝謝哥哥,那麼,請你務必記住,不可忘記了。

本打算前去酒店償還債務,不料卻再度積欠鉅款,孟反心中嘆息,幸好女孩不再哭泣,但如此步行前行是否不甚便利?此刻,女孩緊緊抓住他的手,身體與孟反捱得頗為尷尬。

女孩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倒,孟反停步關切地問道:發生什麼了?疲憊了嗎?

女孩搖了搖頭:沒事,只是一時不慎,並不覺得累。

孟反蹲下身,不顧女孩的畏縮,檢視她的腳,小小的腳踝已經隱隱腫脹。

孟反深感愧疚:太不周到了,剛才我拉著她跑了那麼遠,我自然無恙,但她不過是個剛滿十歲的小姑娘,何以承受之?

突然,孟反想起與少女一起的往事,心頭頓生靈感。

萱兒,你願意讓哥哥揹你嗎?孟反對女孩說道。

揹我?女孩目光投向孟反的背,不知何時湧上一絲臉紅,好啊,哥哥。

好的,你等一下。孟反將茫然的女孩留在原地,走到前方的一個攤販那裡,真誠地說道:大兄弟,請原諒打擾,在下遭遇不幸失去全部親人,現今只有一個妹妹相依為命,只得四處流浪。現在妹妹的腳腫得厲害,你看,她就在那兒……可否借我一隻用過的空筐,好讓我能揹她?確實,我來到這世界就是一場不幸,我並未虛言,孟反在心裡默默思索。

攤販瞟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小女孩,同情之情湧上心頭:可憐的孩子,相貌雖醜,未來充滿艱辛,你的擔子實在不輕……這些空筐隨便拿去吧,反正用完了,不留也罷。

孟反內心暗自慶幸,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才來向你求的,否則剛才要是跑去索要冰糖葫蘆,何以不露馬腳?

孟反挑選了一隻較大的筐籃,繫好繩子,攜至女孩面前,輕輕放下籃子道:請進。

女孩驚訝道:原來哥哥要這樣揹我啊。順從地鑽進了筐籃,蹲坐在裡面,略顯窒息。

見女孩模樣,孟反忍不住笑道:難道你認為我要怎樣揹你?怎麼樣?想趁機佔我便宜嗎?說完即覺得不妥,怎麼能在一個小姑娘面前說這種下流的話。

女孩撇了撇嘴,未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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