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終究還是一起回到了房間,她一絲不掛在酒店的洗漱臺捧水洗臉。花花站在花灑下面扭捏作態說你洗什麼臉,快點站過來一起啊。
她不理,光著腳把磨砂玻璃門揣得大開。怒氣衝衝捧了水往裡面澆。裡面頓了兩秒,花灑的衝擊力劈頭蓋臉把水柱噴了出來。水流激得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突然覺得好難過,沒來由的鼻頭一酸。感覺自己此時此刻正赤身裸體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
水壓特意加大的花灑怒噴出來的,是全世界的目光。就這麼如芒刺背,衝擊力道大得她措手不及。
花花手忙腳亂把她抱到花灑下,手忙腳亂沿著髮際線給她塗沐浴露,手忙腳亂扯下浴巾包起她抱到床上。
然後她自己轉身進了盥洗間,花灑激起的霧氣把本身透明的玻璃逐漸蒙上一層薄霧。
水聲停了,霧氣逐漸消散成一條一條的小水柱。沿著透明玻璃往下流出歪歪扭扭的形狀,像極了彼此臉上的淚痕。
花花扯過她身上的浴巾擦水。她無助又委屈的癟著嘴輕聲說每個房間都備有兩條浴巾的,你在幹嘛?
她一邊折起浴巾角掏耳朵裡的水,一邊歪著頭說:咱們中午用了一條,就丟在洗手檯下面你沒看到嗎?今天沒叫客房服務。
說完轉身去拿電吹風開始吹頭髮。吹完自己的她站在米蓮身後居高臨下說:寶,你也把頭髮剪短吧。長頭髮太難幹了,不好吹。
米蓮撅嘴:你是怕浪費洗髮水吧?你見過誰家全部短髮或者全部長髮的?總得有個對比。
花花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俗了你。
米蓮問:你和那個禿頂男聊的咋樣?
花花說:他說他倒是蠻中意我,年輕有活力,也夠漂亮。只是想不通為什麼我長得又不差,而且才畢業兩三年的女孩子就要聽從父母的安排來相親。
還有呢?
沒有了啊。對,還說我跟他能成的話領了證我就做全職太太。他不希望我拋頭露面還去上班,我就負責帶孩子操持家務就行。
那你沒答應啊?
我奉勸你善良,一個花灑水柱都能滋哭的人。嘴巴要甜一點知道嗎?不然就不是感嘆日子能不能過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哦,是嗎?那是為什麼啊?
因為我怕小孩遺傳禿頂,怕我操持家務的時候忍不住在他飯碗裡面投滅害靈啊。
你死腦筋啊,你先答應。起心動念了就悄悄投嘛,家產啊,孩子啊不還是我們的嗎?
說的很有道理哦。那現在咋辦?我把主動提議的AA飯錢退回去,求他跟我重歸於好?
“嗯嗯,值得這麼幹!”米蓮邊說邊轉身衝著花花豎起了大拇指。
花花盯著她沉默半晌,說:還是算了,我不喜歡我的小孩禿頂。說完她去床頭拿起電話打給了張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