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婚禮司儀一聽就是那種生活中主要依仗色情小笑話開啟社交場面的油膩男。張賽文端著茶杯聽得眉頭直皺,他用自己的茶杯碰了碰單文婷的,有點尷尬說:
這廝是不是不知道臺下坐著的那麼多長輩中有雙方家人和父母啊?就算沒有家人父母,摯愛親朋可全都齊聚一堂呢。
他這是打算主持完這一場婚禮就膠盆洗手,退出江湖了嗎?
單文婷盯著主禮臺,眼裡有一絲絲隱藏得特別好的嚮往。
她喝了口茶水說,長輩怎麼了?摯愛親朋手足兄弟又怎麼了?你難道沒發現這些玩笑和小遊戲其實都是點到為止嗎?
切,我結婚的時候誰要敢這麼玩老子當場劈了他!
你結婚?跟誰啊?
跟你啊。
半天沒回應,他回頭去看她。發現她一副淺笑嫣然的樣子正跟別人頻頻舉杯致意。
你不知道這杯子裡是茶水嗎?
我知道啊。
那你跟人舉個什麼勁?
你家住海邊啊管那麼寬!我就是體會一下你們男人舉杯致意的感覺。怎麼了,不行嗎?
沒說不行,你是這麼想的。那邊桌的大傻子和二傻子們也是這樣想的嗎?還是她們以為喝茶也可以這麼喝?
你這人真沒勁。
你有勁,喝茶喝出這範兒來了。誰有你這麼有勁。
宿舍的人全到齊了。連苦哈哈讀研臨近畢業論文開題的李勝男同學,男姐都到了。
她怯生生跟在場的熟人們一一打了個招呼。然後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裡低頭喝水。
不說事不關己,至少是無法融入眼下這個環境的樣子。說到男姐,就不得不多囉嗦幾句。
四年的本科讀完了,才聽說國家開發銀行這個單位。男姐雖然來自鄉村。但是資訊斷層,上傳下達極度不對稱等原因。造成她到大四才知道自己急需知道那些一鱗半爪的資訊。
雖然幾經改組更名等等原因。但是很顯然,國家層面從來沒有,也不曾想過要放棄任何一個家庭困難的學生。
也雖然高中階段就一直想要得到一星半點的幫助,但是期盼越久,結果就越甜不是嗎。
她積極勤工儉學,在飯店傳菜的過程中偶遇學校的研究生院老師。
老師聽了她的事後大操大辦幫她申請了所有能申請到的援助和幫扶,也順帶有方向性的指導她複習備戰。
最終雙方都如願以償,她成了老師麾下的研究生。宿舍的研究生積極備考搭檔似乎只有臺上這位。以胸聞名的單文婷倒是在大一時動過考研的念頭。
但是後來不知道她是怕吃苦還是其他原因,再沒有第二次提起過這件事。現在的她雖然還是骨子裡透著揮之不去的寒酸和窮困。
但貼身衣兜裡帶著體溫的補貼還是能捉襟見肘的小小揮霍一下。比如給大辦婚禮的同窗封個結婚賀禮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