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糾結是自己整理去賣還是通知保潔阿姨來收拾的時候。保潔阿姨已經討好的諂笑著帶來了幾條捆紮的繩子和幾個編織袋。無奈只能牽著女兒站在一邊當監工。
紙皮堆裡似乎有一個還未拆封的快遞,小小的包裝紙箱整的花裡胡哨。阿姨眼巴巴看著,她知道人家是在等她手上的紙皮一起裝走。
她隨意瞟了一眼紙皮上英文格式的收件地址。英文地址下面,為了給投遞小哥指路,有人還好心用中文把地址翻譯好謄抄一遍。
她簡單確認地址姓名都沒錯,手抓美工刀三下兩下劃開。拆掉保護架,把這尊展翅雄鷹給老闆擺到桌子上。女兒還想搭手摸一把來著,有點沉,感覺似銅非銅。
當時心裡還想,這麼沉總不能是鉛吧?聽說是鉛的話有放射性。反正有人寄來,我代勞給你擺上。要是有輻射你就自求多福吧老闆,別怪到我頭上就行。
老闆不知道他桌上的擺件是個展翅雄鷹?這個張賽文怕不是個純純的二百五吧?
有人寄。
有人收。
有人給你擺上。
你坐在桌前就真的滿眼只有工作?這麼久過去了。難道一坐下就沉浸工作一整天?就沒有打個盹看看這個擺件的閒暇時光?
如這般視若無物,難道是朝夕相對幾十年的夫妻拍檔?
想到這裡,靜姐無聲笑了。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張賽文在電話裡有點氣急敗壞說,靜姐你把那個擺件給徹底檢查一番。砸碎化驗都不在話下,現在立刻馬上動手。我想了想桌子上也只有這麼個物件不太有映像又奇怪的東西了。
靜姐聽話隨手就把擺件扒拉倒,反正你的主人交代了的。砸碎化驗都行,我來看看你到底有什麼蹊蹺……
老闆老闆!下面有兩行小字哎!兩洋迢迢暗度,忍顧鵲橋歸路,You
GYY.
還真有意思,纖雲弄巧的銀漢迢迢給改成兩洋迢迢。是兩個大洋的意思嗎老闆?GYY是誰啊?我那天看收件人確實是你我才拆包給你擺上的……
電話裡只有風聲。
張賽文放開臂彎,像個聲名遠揚的默劇表演藝術家。一套似是而非的組合手勢打完,他把臉湊到她跟前。語氣咄咄逼人剋制著怒氣小聲問:你早就看到了?
黑暗中單文婷眼神平靜跟他對視,無聲點了點頭。
他又比劃了一套動作,比劃完長長吁了一口氣。怒氣值像音響的裝飾光源上上下下跳躍了幾次。然後壓抑著怒吼出聲:
那他媽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
一個多月你知道多久嗎?對越自衛反擊戰都才打了一個月就收兵!
你憋心裡一個多月!我還他媽不知道!
你年紀不大,城府是他媽越來越深!都深不可測了你知道嗎我的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