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市內格蘭雲天酒店最大的宴會廳,張燈結綵高朋滿座。
賓客桌子以舞臺前面的左右兩桌雙方主家桌子為首。往大門口方向各自排開一字長蛇陣,看起來涇渭分明。
男方敬陪末座的席位上,一位看起來風韻猶存,滿臉富態的中年女士輕輕碰了碰坐她身邊的中年男人。
滿口遺憾說,可惜咱家閨女沒這福氣啊。臨門一腳玩什麼落跑新娘的把戲,真是的。
被她輕碰手肘的男士穿著件無品牌夾克衫。灰白的頭髮被修剪成髮絲根根精神矍鑠的毫米板寸。一看就是個體制內久經歷練的幹吏裝扮。
他假裝喝了一口茶水,趁著低頭的間隙答自己夫人說:成與不成都是命中註定,你別忘了咱家閨女離家出走跟這個兔崽子有脫不了的干係。
麻煩你別把興師問罪錯拿成羨慕嫉妒的劇本好嗎?
女士聽他這麼說,眼裡本來星星點點的光瞬間黯淡了下去。像是輕聲自言自語又像是跟她丈夫抱怨:
你打小就嬌慣著孩子,別人都說嚴父慈母。你倒好,偏要扮演個什麼慈父角色。
好了吧,孩子說走就走。去哪裡,去幹嘛?最重要的,什麼時候回來啊?統統都不告訴你,你氣不氣?
男人目光沉靜把玩著手裡的茶杯,酒店統一採購來供宴會使用的普通茶水杯此刻在他手中像是一件不得了的新出土文物。
他自顧自把玩半天,這次沒有裝作低頭喝水。而是一副雲淡風輕的神色用同桌的人幾乎都能聽見的語氣交代他的夫人:
你記好咱們此行的目的之一。等下找個機會問問他,看看他知不知道婷婷的下落。
同在此刻,男方主家桌上。
梳著大背頭的男主人紅光滿面,語氣爽朗。他一邊不斷招呼著同桌的賓客待會一定要吃好喝好。
一邊站起身在男方主家這邊的桌子上用目光在挨桌巡視,不知道在找什麼人。
女方主家桌上,胸前佩戴著胸花的那對夫婦更多時候都在默默低頭喝水,一副事不關己耐心等陣開席的模樣。
戴著胸花的女方家主趁著她們的親家,也就是那個梳著大背頭,穿著夾克衫的男方家主坐下的空擋。伸手到自家男人的腰間掐了一把。
就見她男人馬上站了起來,準備往男方賓客主桌那邊走。戴著胸花的女士急忙站起來跨出一步,再次把手伸向他的腰間又掐了一把。
就聽男人用幾乎只有他自己能聽清楚的聲音小聲嘀咕說:都是一幫子窮親戚和泥腿子,有什麼好招呼的。
嘀咕完粗魯的拽過候在一旁的服務員手上的茶壺,往大門口方向自家這邊的賓客桌子最末一桌走去。
男人正用腋窩搭著椅背,舒服地斜倚著和坐在門邊這桌親友們暢談。
感謝他們百忙中抽空來參加大女兒的訂婚宴席。
桌上有個頭髮被工地安全帽扣出固定形狀的男人撓了撓頭,站起來粗聲粗氣說:
叔你不用跟我們這麼客氣,妹妹訂婚我們應該來慶賀一下的。
妹妹出息的很,嫁給城裡事業有成的大老闆。聽說人家家裡父母還是當大官的。
我們這一大幫幹工地的親戚就是抽空過來幫忙湊個人氣。難得人家男方不嫌棄咱們是粗人。還願意和妹妹喜結連理……
看他不知道把從哪裡抄來的詞說的磕磕巴巴,臉都快憋成豬肝色了。男人趕緊放下手裡的茶壺,作勢要打斷他。
突然發現大家都在往他身後看。
他條件反射跟著一回頭。就看到準女婿一手抓著手機,徑直從舞臺上一個大跨步跳下來。一路往大門這邊步履匆匆走過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還沒想明白已經條件反射伸出手去虛虛攔了一下。
準女婿很給面子,停在了這桌旁邊。看他雖然陰沉著臉,目光深邃得找不到焦點。
但還是很客氣的輕聲說:叔……爸,你們安心坐著等上菜開席。我這邊有點急事去一趟疾控中心,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