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
沈闊笑笑,只這個簡單的動作便牽動傷勢,連吐幾口血。
“好吧,我可以認輸,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沈闊儘可能放緩語氣,不讓情緒太激動加重傷勢,可臉色還是潮紅起來,“告訴我,你娘是誰?”
封知佑皺眉。
“她是不是姓沈,叫沈飛燕?”沈闊目光灼灼,心情激動牽動傷勢,鮮血又從嘴角溢位,他卻不管不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封知佑。
封知佑眉頭更緊,默然片刻,淡聲道:“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沈闊眼睛一亮:“真是她!”
“不是。”封知佑潑了盆涼水,冷聲道,“我娘確實姓沈,但並不叫你說的名字,她是天元人,與你太始沈家無半點關係。”
“不可能!”
沈闊怒吼,掙扎起身,起了一半身子一軟摔在地上,反噬加重,暴走的真氣推動著血液不斷從毛孔滲出,看也知道他有多痛苦,可他卻一點試不著,神色如癲如狂。
“你娘就是沈飛燕,不可能是別人,你撒謊!”
封知佑搖搖頭收起了劍,嗤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麼,這麼低劣的離間手段對我沒用。好好躺著吧,再亂動,命可就真沒了。”
言罷,不再理會癲狂的沈闊,封知佑轉頭看向場邊的監裁。
“還不宣佈嗎?”
結果早已分明,監裁卻遲遲不作宣佈,分明是留出時間給他了解此人。
六位監裁相互交換了個眼神,主裁常有青心中一嘆,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大聲宣佈了結果。
“勝者,劍侯次子,封知佑!”
觀眾席傳來歡呼聲,卻不如預想的熱烈。
許多人跟主裁們一樣,等著封知佑斬下敵首為即將到來的大戰提前剷除一個禍患,不想封知佑竟高風亮節,大方的放了對手一馬,雖不能說他錯,但難免叫人遺憾。
“你娘就是沈飛燕,你娘就是沈飛燕,你瞞不過我!”
沈闊還在掙扎著叫嚷,連飛身上臺來扶他的諸葛權都按不住。
封知佑充耳不聞,拖著傷軀慢慢走向臺下,臉色陰沉似水。
這一戰贏了,但贏得很窩囊,勝之不武。
如果換個地方,如果不是在天元,死的一定是他。
微微側頭,餘光瞄向主席臺,皇帝身邊,封莫修抄著手軟綿綿的靠在太師椅上閉目打盹,彷彿什麼都沒做過似的,封知佑看著看著沒來由一股羞惱,狠狠的別開目光。
他一直罵封知平是個狐假虎威的窩囊廢,仗勢欺人的二世祖,沒想到今日自己也做了一把“二世祖”,靠著父親廕庇才贏了一個沒可能戰勝、甚至了打平都希望渺茫的強敵,這讓自尊心極強的他很是惱火。
惱火歸惱火,惱火之外,他又有些貪戀。
從小到大,封莫修對封知平的維護最多,其次是大哥封知禮,而他這個最成器的次子,印象裡,父親從沒有主動維護過他一次。
想到這裡,封知佑無聲一嘆,心情極其複雜。
而他的身後,諸葛權攙扶著沈闊,視線在他和封莫修的身上來回流轉,眼神也甚是莫測。
沈飛燕的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