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黑衣人滿心絕望。
看到封莫修的這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但,他沒有放棄掙扎。
第三記耳光打上前,黑衣人體內響起微弱的撲哧聲,就像用力拍擊粘稠的液體一般,在耳光擊中時又響起一聲沉悶的撕裂聲,一條血淋淋的身影自背後脫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遁入地面。
封莫修抓著人的左手一輕,右手擊中但沒有實感,一耳光將臉扇了個左右相貼,提起來瞧了瞧,黑衣人赫然只剩一張人皮。
“蛻皮術啊,好久沒見人用這一招了,還是那麼噁心吶,這麼些年了也不知道改進改進。”
牢騷著將人皮隨手丟掉,封莫修看向城牆方向,視線在牆根前的地面迅速遊移,微笑著用力一跺腳。
“別躲了,出來吧。”
地面竄起一條赤紅的劍罡,頂端有個雙臂擋格的血色人影,正是遁地的黑衣人。
此刻的他沒有人樣,只餘人形,剝了皮的青蛙都比他好看百倍,他雙手緊握沙錘凝聚出一面臉盆大的黑褐色小盾擋在劍罡尖端,盾很厚,卻在飛速消融,眨眼間就燒到了皮肉,“呲啦啦”的炙烤聲中人翻飛上天,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仍沒有放棄,落地時奮起餘力蛤蟆似的往地上一趴,雙手雙腳溶化般灑出暗褐色的粘稠物滲入地表,而後翻身滾開沙錘急搖,“沙沙”聲中周遭的硬土飛快的黏軟起來,如同沼澤一般吞噬著上方的物事。
城頭上計程車兵們早就看呆了,眼見沼澤蔓延至牆根,還沒等想出對策,就見城牆牆面劃過一道微光,澤地止於牆根向兩邊擴散,而城牆依然穩固,直到此刻他們才想起城牆不是自家的牆,一磚一瓦都是加過料的,而且還有法陣加持,莫說區區一個神藏,就是具形期的高手來了也別想輕易損毀。
“放箭,放箭!”
定下神的指揮勃然大怒,當即下令,可士兵們卻猶豫不前。
“大人,侯爺還在下面呢。”
“我管他什麼侯...侯爺...”
指揮沒了聲息,面如土色,看看自己跟赤劍侯的距離,估摸著剛才的話會不會被聽到,又看看赤劍侯跟歹人的距離,猶豫片刻扯著嗓子大聲道:“侯爺英明神武,親自出馬賊人必死無疑!但爾等不許懈怠,保持戒備,嚴防賊人使詐逃脫!”
“是!”
士兵們大聲應命,暗地忍笑,隨即好奇的張望下方,警惕依舊但再無緊張。
全天元都知道赤劍侯厲害,但親眼見過的不多,現在的機會太難得了,他們可得好好看看,看仔細了,趕明吹噓出去讓其他人羨慕死。
只盼賊人別太弱,能多給赤劍侯點表演的機會,千別一交手就歇菜才好。
封莫修不介意有觀眾存在,他本就是個張揚性子,感覺到上方一雙雙眼睛火辣辣的望著自己,還很給面兒的抬起頭親切的招了招手,彷彿真在臺上表演似的,全無半點平日的威嚴霸道。
這一招手頓時引來一片口哨聲,士兵們發現赤劍侯好像完全不像傳言裡的那樣不近人情,平易近人的很嘛!
幾個軍官也傻了眼,尤其其中一個有幸近距離打過交道的,他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親切溫和的封莫修跟記憶裡那個不怒自威一個眼神就讓人喘不上氣的赤劍侯重合,難道自己當時太緊張產生錯覺了?
封莫修跟城防軍你樂我樂,黑衣人可半點都樂不起來。
在城牆那層唯有靈識才能“看到”的屏障升起來時他就知道這條路走不通了,而封莫修沒追擊,氣機卻一直鎖定著他,更讓他明白自己陷入絕境,沒有絲毫逃走的機會。
按說他現在應該立刻自殺,以免資訊洩露,但剛才的發現讓他絕了這個念頭,他想再試探一番。
眾所周知,天劍赤霄純火,封莫修作為赤霄之主亦然,然赤霄主材乃地火之心,此物唯最暴烈的火山核心才有極小的機率可能誕生,數千年來只出現過兩次,相關資訊極少,但根據其誕生條件,很多人推測它並非只有表現出來的至純至陽的火靈性,還有可能隱藏著土靈性,只因火性太強才不得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