浥輕塵定定的看著她,似是想將她這個人看透一般。
又好似不是,大抵是想透過她看看另外一個人。
良久,也不知看到了什麼。
突然間,一身的殺機與乖戾蕩然無存。一言一行,無不賞心悅目又大方得體。
低眉道:「可以。」
瞥了眼地上的碎瓷,抬手一納,悉數落入,一陣真元包裹。
那堆碎瓷,竟是變得完整如初。
然後,走到紅寡婦跟前,把杯子塞到她的手中,裹著她的玉手輕輕蓋上,而後輕描淡寫的說到:「替我轉交給他。
就說,這是我送他的禮物。」
紅寡婦垂眸微斂,復緩緩抬眼。
抽出自己的手,把杯子不緊不慢放入袖袋,道:「樓主不聽聽他讓我帶什麼話了?」
「聽,為什麼不聽。
哪怕他說要明天來取我性命,可這話也是單獨帶給我的,那我為何不聽?」
話雖如此,然她的心卻不可以抑制的抽疼。當然這不是她在疼,是她也不是她。
嚴格說,疼的是正主。
她也疼,但她知道素鶴不在乎自己疼與否。可這副身體疼了,有人會疼。他疼了,自己就開心了。
紅寡婦就那麼看著,倒也沒有點破。
說到底,她和素鶴是互幫互助的關係。兩人各取所需,她可以幫跑腿遞話,但還到不了更深的一步。
撫著血紋蛛道:「他讓我轉告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再晚些日子別怪他不念舊情。」
「只有這些?」
「只有這些。」
浥輕塵起初怔怔,隨後撫上紅寡婦的脖頸,動作之快,令其無法躲藏。
而不等對方回神,那隻杯子再度落入她掌中。
紅寡婦這才發現,那個杯子缺了一角。然則碎片則剛好是她從自己脖頸處取來的一塊,也是這時才明白自己連何時中了對方的招都不知道。
兀自以為,兩人差距再大不至於沒有一合之力。
如今看,是自己託大了。
她如果要殺自己,自己根本躲不開。
遂將血紋蛛放置傷口處,讓它吃個飽,道:「樓主好身手。」
浥輕塵掌拂過杯子,杯子光華流轉,那缺了的一角被補上。
輕輕遞上,道:「是紅座好手段才是。」
這話
一語雙關,說的紅寡婦背後沁出冷汗。
強自鎮定道:「說笑了。」
「是不是說笑不打緊,你只需記得告訴他若念舊情便合該遂我心願,若不念舊情,往後就別擋我的路。
否則,我不開心便是有人要受折磨。」
你讓他,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