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菰晚風的方向,普通跪了下去。
如同當年的小乞丐一樣,穿過學子一步一步爬往那個人,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
直至觸及那數十級臺階,才抬眸顫聲道:“主上,饒命。”
此刻的菰晚風離他如此遠又如此的近,說近,那是近在眼前。說遠,那是他這一生無法企及的高度。
此時此刻,他才知道什麼叫怕,什麼叫後悔。他才明白自己所有的倚仗在這個男人面前什麼都不是。
威逼,利誘。
哀哀苦求,都換不回自己的命。
他所驕傲的,都被一一摧毀。
菰晚風,你是個狠角。
我卓天放,甘拜下風。
如有來生,凡有菰姓所至,我絕不與你相逢。
只求你,高臺貴手。
不要……趕盡、殺絕。
然菰晚風還沒開口,他便被玀老三一腳踩斷老腰,揪著頭髮拖回了井邊,直把眾大臣看的頭皮發麻。
交頭接耳的詢問:“怎麼辦?”
以為前面是殺雞儆猴給他們看,殊不知這才是真正的殺雞儆猴。
菰晚風依舊垂眸,不曾抬眼。
道:“卓太傅的家眷可都安排好了?”
玉面判官笑著作禮道:“主上放心,卓太傅一家三百五十三口,皆以上路,就等著卓大人下去與他們團圓。”
聞言,卓太傅有如五雷轟頂。
渾渾噩噩的忘了疼忘了罵,忘了哭忘了笑。
就那麼呆呆怔怔,看著他那三千學子十個十個的死。
待到三千學子殺盡,他這才呆呆滯滯的抬起頭,昔日精深犀利的眸子這時變的渾濁無光。
看向井口時,詭異的笑了。
彷彿裡面有無數的人再和他招手,說著:“快來呀,快來呀。”
及至人被按在井口,他也是嘴角流涎的笑著。
喃喃道:“我是卓天放,主上欽點的頭名。我是勇王的恩師,你們誰敢對我不敬?
我要才學有才學,要家世有家世。
你們,也配跟我比?
哈哈哈……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王侯將相本就有種,是你們,你們這些老鼠一輩子也吃不上四個菜。
去死,都去……”
菰晚風靜靜的聽著,忽的抬眸。
“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