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郎道:“那就不要辜負他的死。”
他率先踏上扶桑樹那斑駁的樹裂上,徹底融入了濃密的白霧中,很快,三隻金烏拖動太陽動了起來,照射下詭異的光芒。
雲千憐拉起雲江,一同衝了上去。
扶桑樹有著人道、冥道、神道、三道世界,只要踏上扶桑樹便是可能永世墮落於此。
雲江與雲千憐一同躍上樹裂,這裡並非他們像想象中那樣只需爬樹,而是直接踏入了另一層世界。
陰沉沉的天氣下是一片斷崖,赤紅色的岩漿流淌在大裂中洶湧,斷崖之上是各種硃紅色的建築,猶如血光。
各種透發著腐朽氣息的生靈站在斷崖之上發出淒厲的哀嚎,尖銳刺耳,讓人毛骨悚然。
白郎披在身上的羽毛大衣正在綻放聖潔的白光。
“不要相信任何東西,”他回頭看了雲江二人一眼,“一直往前衝。”
迎風飄搖的羽毛大衣突然分解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羽毛,白光爍爍,光芒中帶著冷冽,每一片羽毛似乎都是削鐵如泥的利刃。
白郎一躍而起,腳踏白羽,朝前面的百萬冥鬼衝了過去,密密麻麻的白羽猶如滿天零星,不斷地收割這些死靈的頭顱。
雲江躍過一段又一段的斷崖,不停地揮動手中的三叉戟,暴力地在摧毀這些死靈,像是在發洩什麼。
白郎見狀,大聲怒道:“你再如此下去,只會讓自己陷入永世的憤怒,最終只會被他們當人憤怒的死靈而感染,成為他們的家人。”
說完這句話後他的面色又變得平靜,因為他剛才也憤怒了,他也受到了這些死靈的感染。
這種憤怒之感確實讓人很激奮,也感覺充滿了力量,但是一旦墮入深處,那必將失去神智,只會不停地殺戮與破壞。
一道清冷的水從天而降,全澆在雲江身上。
雲千憐手拿藍色的寶瓶,一臉擔憂又不忿地看著雲江。
白郎道:“你這樣下去會牽連千憐妹妹的。”
雲江大口喘息著,剛才的水確實讓他清醒了很多,他有些歉意地看著雲千憐。
突然,在那腳底下的大裂突然出現一條龐大的觸手將雲千憐捲了進去。
“千憐!”雲江大驚失色。
“天羽!”白郎雙手結印,大吼一聲,天空嗡嗡作響,突然落下一道白光,將那觸手釘在斷崖之上。
雲江大吸一口氣,猛然一躍,手中的三叉戟突然放大,瞬間便將那觸手截斷,將雲千憐從中拉了出來。
他很自責,如果不是他一直被情緒所控、千憐為她分神,根本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
雲千憐露出有些天真的笑容道:“沒事。”
“這個時候還卿卿我我。”白郎翻了翻白眼。
釘在觸手上的巨大白玉盪漾出白色聖潔光芒,那半截巨大的觸手突然變得平靜下來。
崖下突然傳來一聲低吼,似乎很享受,又很憤怒。
觸手突然自動斷裂,那崖下的怪物放棄了這根觸手……因為,它有成千上萬的觸手!
方圓十里內的大裂都伸出了血紅色的觸手,像是沒有皮的肉塊組成,看起來很是噁心。
“空痕!”雲江將手中的三叉戟懸空,接著像是開花一般快速分裂,直到出現千萬柄藍色三叉戟,全插入了那些觸角。
回應的是一聲大吼,所有斷崖都開始崩塌。
“這是這一層的死靈之尊,叫‘憤怒’。”白郎腳踩白羽飛上高空,俯視這片土地,發現這是一個類似章魚的死靈,觸角比章魚多太多,龐大得嚇人。
“雲江哥去吸引那些觸角,我用‘天泉’將這片岩漿全給換了!”雲千憐站在崖尖,雙手捂著手中的藍色寶瓶,整個人被藍色的光芒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