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被冷風吹得沙沙作響。
沒有人聲,木屋前一片寂靜。
時雍似笑非笑地看著龐淞,小臉俏麗依舊,但在龐淞眼裡卻無異於鬼魅再現。
“你別亂來。”龐松前所未有的絕望,但理智尚存,不至於被區區幾句話就嚇得尿褲子。
他嚥了嚥唾沫,強作鎮定地看著時雍。
“我知道你想從我嘴裡知道什麼,這個答案只有我能給你。當然,你我都明白,這也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什麼都說了,只有死。
什麼都不肯說,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時雍將他的表情看得明明白白,聞聲一笑,“還不容易嗎?只是怎麼活而已。”
頓了頓,她斂住表情,陰冷冷地盯住龐淞的眼睛,壓著嗓子道:“很快長史大人就會知道,想死都難是什麼滋味兒……”
她語氣淺淡,甚至都沒有威脅人的狠勁,可是落在龐淞心上卻如重錘。
“你要做什麼?”
時雍莞爾,眼睛眯了眯,冰冷的長劍在他脖子上反覆摩挲,聲音低沉而可怕。
“你說一個女魔頭會做什麼?這個名頭是你們的饋贈,我自不會辜負,定要如你們所願。”
話落,猛地抽劍,生生磨破龐淞的肩膀,帶出一條血線,而她面色淡然地轉頭。
“把人看牢,搜查這幾間木屋。”
……
龐淞在霄南山間住了挺長的時間了,從屋中的情形來看,若不出事,他有長久住下去的打算,房子裡挖了地窖,還砌了糧倉,儲存了不少的米糧、武器等一應生活物資。
時雍凡事喜歡親力親為,雖是令人搜查龐淞的居所,但她自己也沒有袖手旁觀,而是親自進了屋子。
然而,龐淞既是“神運算元”,可見為人謹慎和精明,他們遍查房舍,除了一些瓶瓶罐罐的藥物,尋不見半點文書往來或是與案件相關的其他證物,也沒有其他什麼有用的東西。
唯一讓他意外的是,龐淞竟然是一直同呂夫人蘭氏住在一起的。
這和她以為的囚禁和虐待完全不同,怪不得方才說到蘭氏的境遇時,呂雪凝有些支吾與猶豫。
蘭氏是被龐淞霸佔的無疑,可是……一個婦人長期與他同居一起,從律法上來講,意義就不同了。是受害者,也是可以提供線索的關鍵證人。
時雍走了門來,看著被呂雪凝抱著瑟縮發抖的蘭氏,左右看了看,避開眾位男子,壓著聲音問蘭氏。
“大娘,我有些事情要問你。還望你據實相告。”
蘭氏似乎知道她要問什麼,話還沒說,淚水先淌了下來。
呂雪凝可能遺傳自她,母女倆都是柔柔弱弱的模樣,很愛掉眼淚。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是自願的……”
呂雪凝也跟著說,“他們最初想要霸佔我,我娘為了我,這才不得不……忍辱委身於他。我娘是不得已的,這人極是狡猾,他不會在我娘面前透露什麼的。”
委身於他,甚至想盡萬般辦法討好他,就為了女兒的性命,不讓女兒受到與她一樣的羞辱。
蘭氏淚水漣漣,掩面而泣,身子顫抖得站立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