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宇百無聊賴地四處走動,無聊到他已經走了1000多步,無聊到他把自己的前十七年記著的所有大小事都回憶了一遍,好在沒有什麼觸動,回憶完後他還摸了自己的心跳,以為它會跳的很生動,沒想到只是平穩有序地跳動。
“哥哥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唐浩宇有些不耐煩,“難怪你弟弟不願意見你,這擱我頭上我也生氣。”
唐浩宇抽著鼻樑哀怨地坐了下來,拍了拍把自己裹得很緊的紫色作戰服,心裡又開始吐槽。
這個弟弟還真是沒有什麼品味,喜歡紫藤蘿我還能理解,喜歡紫色是什麼喜好啊,難不成吃菜只吃茄子,吃水果只吃葡萄?該不會一天到晚也穿著紫色服飾吧。
唐浩宇想著想著就嗞起嘴顫動了起來,實在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也不知道師姐她們怎麼樣了。”唐浩宇又躺了下去說,“我這都失蹤了師兄他們會怎麼打算?不會就把我丟在這裡回去寫一份唐浩宇英勇犧牲了的報告吧……”
“我這算哪門子的英勇犧牲啊,才剛從新手村出來,然後跟著一群大神去刷副本結果剛進去就被一隻野怪給殺了。”唐浩宇抓著頭髮輾轉滾在地面上哀怨。
無聊的這段時間他也在想要怎麼才能從這裡出去,就之前少年和他的對話裡,他聽出少年和他弟弟都知道怎麼出去,少年說要他認錯,然後他就可以帶他離開這裡,這好像確實是從這裡出去的唯一辦法。
問題是他不是少年的弟弟啊,萬一他說自己認錯了還是沒法從這裡出去,自己的身份不就暴露了,那少年不得先是詫異一下,然後把他咔咔咔了。
“怎麼辦,怎麼辦?”唐浩宇難受地抓狂,恨不得要把自己大卸八塊,“這個腦子怎麼就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怎麼這麼折磨人啊。”唐浩宇深深地嘆了口氣,終於還是連抓狂都放棄了。
看著頭頂白的嚇人的天空,唐浩宇閉上眼睛選擇了睡覺。
這種睡醒就會有答案的心理安慰最適合他,所以在班裡他總在睡覺,雖然每次醒來都沒有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樂此不疲啊。
奧,也不是,上次的晚會入場券是他唯一一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雖然結果很拉跨……
……
楚子陽取出了一直放在刀箱裡的太子刀,這把刀是他契約覺醒那天會長送給他的禮物,關於會長是他父親的這件事只有幾位老師和部分分部部長知道,因為這也是被作為機密被知曉的人隱瞞著。
楚子陽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在他有限的記憶裡所有的回憶都是他和男人的場景,甚至連一個女人都沒有,記憶單調到講出去都會讓人反胃。
但是楚子陽不在乎,也不能說不在乎,他是個極度隨意,徹頭徹尾的悶葫蘆,好像他把所有的事都埋在心裡,又好像他根本就沒有想要去記著這些事,如果你想要從他的外表去窺探他,也只能從長久的觀察之後得出他是一個難以讓人接近的人這樣的結論。
楚子陽把刀扣置在腰間,左手始終放在刀柄上,刻有鮮活紋路的刀鞘上孕育著些許藍色氣息,刀鞘裡的刀正在蠢蠢欲動,像是感知到了什麼。
楚子陽在降落到地面時就開啟了自己的契約,他將契約效果壓低到了極致,極致到所有的力量會在他需要的時候瞬間砰出,四周全是殘留的威壓,這是他落下後的第一感覺,這個感覺讓他下意識下取出了太子刀。
他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只用了不到半分鐘他就記住了這裡所有的構造和佈置。
身後是高聳的看不到邊路的青銅石壁,因為一直到左右的盡頭只剩下黑暗,石門上雕刻著呼之欲出的生物模樣,面目猙獰,犄角一直長到尾部,凹凸不齊的石壁上還留有不算完整的符號。
楚子陽沒時間去記這些符號,他需要出去,他還不清楚凌風他們是怎麼回事,這麼久了他們都沒有下來,還是說他們落在了石門外面。
楚子陽伸手去觸控石門上的紋路,右手在觸碰到那些紋路時總有一種紋路在流動的感覺,他使了一下勁,石門絲毫不動,看來想要從裡面推開石門是不太可能。
他又向後退了幾步,看著近50米高的石壁,雖然凹凸不齊的構造給他創造了很好的條件,但是想要就這樣翻過去,他只能跳到一定位置然後一點一點去攀登。
這又是一項體力活,楚子陽感受著自己的心跳,那是心臟為了快速恢復體力盡力去平穩下來的表現,感官迴歸,累覺也跟著一起衝擊著身體。
楚子陽又轉過身,他能夠在半分鐘裡記住這裡的佈置也要多虧於這裡的佈置並不多,身後是石壁和石門,身前是一具爬滿紫藤蘿的浮空棺材,紫藤蘿的枝椏已經枯萎,棺材下是一張由竹葉編制而成的網床,竹葉同樣枯萎,而在棺材四周,那些懸吊著的分枝上吊著數不盡的黑色珠子。
竹葉?楚子陽想起了什麼,在河床下時他也看到過這些竹葉,他謹慎地走向棺材,太子刀顫抖地愈發強烈,這次像是在抗拒,隨著離棺材的距離越近,太子刀表現得越詭異。
楚子陽緊緊按壓住刀柄不在前進,見太子刀還在抗拒他又向後退了兩步,聯想到竹葉,空氣裡的威壓和太子刀的反應,楚子陽心裡已經有了一點頭緒。
這是一個死了的燭天之址。
燭天之址只會因為一個原因死亡,就是陪著被囚禁在這裡的神一起死亡,當神選擇了死亡的時候,燭天之址就是他們的墳墓。
想必空氣裡殘留的威壓就是之前在這裡的神留下的,太子刀之所以這麼抗拒很有可能是因為契約帶來的反應,與神息息相關的契約有些反應也很正常。
楚子陽看著被佈置的如此漂亮的棺材,想來這位神在活著的時候也是一位精緻的神。
“你見過我哥哥嗎?”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傳來。
楚子陽神經頓時緊繃,本按壓著刀柄的左手已經握住了刀柄,太子刀在他的握力下平穩了下來,楚子陽緊緊盯著棺材的位置,因為與空氣裡的威壓相比,棺材上的威壓是最純質,最濃密的,那裡就正坐著一位神!
“咦,你能看到我?”聲音嗲聲嗲氣帶著尾音。
楚子陽看著那股威壓下一個圓潤的臉龐顯現了出來,隨後露出了全貌,搖擺著雙腿斜目端詳著他。
縈繞在嬌小身體旁的威壓瀰漫在整個空氣裡,楚子陽對眼前這個稚氣的少年有些詫異,但他絲毫沒有放鬆警惕,因為越是這種讓人詫異的外表,背後越藏著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