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小了許多的銀色電弧掙扎著在雷鳴刀上閃爍,噼啪作響的聲音更像是哀鳴,拄著雷鳴刀的魏戩胸膛滴著鮮血,豁開的傷口依然有血紅的光芒閃爍,那是萬欣的刀法神通的殘留,卻依然在持續地折磨著魏戩。
他拄著雷鳴刀跪在空中,還沒有墜落下去,那就說明他死期未到,他抬起頭,雙眼通紅,惡狠狠地盯著一風和本倩。
一風同樣也注視著他,眼神冷冰冰,說道:“放棄掙扎吧,還能多活幾口氣。”
魏戩看了一眼下方,已經到了戰局的末尾,他們慘敗,甚至可以說幾乎全軍覆沒的結局依然註定,他心如死灰,抬起頭來嘶吼著喊道:“不殺了你,老子咽不下這口氣!”
一風這一次死死地拽住了本倩,將她拖到自己身後,魏戩掙扎著站起來,不顧胸口汩汩而出的鮮血,提起雷鳴刀,雙手緊握刀柄,舉起豎在胸前,銳利的刀鋒對準了一風兩人。
一風非常肯定,魏戩此時仍然有力量將他們倆殺死,於是拉著本倩的手連連後退,然後便看到魏戩張嘴大吼一聲,殺了過來。
然後一風便又看到詭異的一幕,魏戩的身形戛然而止,硬生生地停頓在殺過來的空中,然後一個金色光輪從他的背後冉冉升起,拖著一條金色的匹練。
魏戩的身體轟然倒下,然後頭朝下栽落下去,他背後裂開一道巨大的傷口,血肉模糊間深可見骨。
輪臺大師飛了過來,一臉臉色急切地問道:“佛子,本倩姑娘,你們沒事吧?”
一風和本倩對視了一眼,相約一笑。
本倩摟著一風的手臂,一風朝輪臺大師搖了搖頭,然後看向戰場,南邊的巨大青蟒的頭頂,青蟒吐出一道道青色和銀色的巨大劍氣,為書禮助陣,書禮的佛劍一招招施展出來,如同伊河之水般連綿不絕,那些將領在連綿不絕的劍氣和佛劍威能的轟殺中難以倖存,逐個隕落。
下方的空中戰場也進入了尾聲,那些將領們看到魏戩的屍體從頭頂摔落,再也沒有了支撐下去的勇氣,頓時引起一陣騷亂,能跑就跑,能逃則逃,眨眼間便已經作鳥獸散了。
惡魔之眼的潭底,雪水已經在頃刻間洩光了,畢竟北邊的同道達百丈之寬,即便是高達十丈的雪水,也流逝得很快。
渾鑑、真吾和黃成愉已經率領著僧兵在清理戰場了,剩下的奄奄一息的西北騎兵和戰馬只能成為風吼軍的俘虜。
玄鸞也好像在惡魔之眼的東側山脈之下療傷,黑紅的火焰包裹著她小小的身軀,但威力不俗,熾熱無比,高空之中都能感受得到。
一風身體一鬆,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終於要結束了啊!”
這場戰役是一風成立風吼軍以來最為艱難的一場,因為魏戩此前彙集了楊炯四五萬的神武軍團兵馬,五萬威名赫赫的西涼鐵騎,還有十五萬的兇悍勇猛的雷鳴軍團,這樣的兵力配置,放在大武國除君州外的任何州境都可以橫行無忌了。
但是一風的風吼軍只有四萬,西北佛道只有十萬,不到魏戩的兵力的一半,並且他們的戰鬥力總體來說,是一風他們的三四倍之多,而且,西北軍團擅長的快刀戰騎兵兵陣在此之前,在西北是所向披靡無敵手,戰鬥力駭人聽聞。
就是在這樣的戰局中,一風和書禮採取了緩兵之計,先詐降,再激其傲氣,然後展開襲擾,同時提升西北僧兵的戰鬥力,突起發難,誘敵深入,埋伏作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封鎖視線,誤導決策,再用驚天大神通融化延綿十幾裡的山脈雪頂,雙門封堵,數百條瀑布灌水,水淹騎兵,斷其快刀戰之巨腕,再將其斬殺,摧毀殆盡。
這中間每一步都需要耗費大量的心血和戰鬥力,必須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同時一風他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十萬西北僧兵如今只剩下三萬兵馬,風吼軍在襲擾戰中也損傷了許多兵馬,雖然被西北佛道立即補充上了,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都是虔誠的佛僧,是近十萬人佛僧的生命犧牲,才換來今日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