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風緩緩轉過身來,看到一襲月白僧袍,定睛一看,就看到了四師兄書禮那雙憂鬱的眼神。
他瞥了一眼一風,然後目光轉移到山下那片黑森林,茫然眺望。
“四師兄,師兄?喂?”
書禮師兄好像是入了定,一風叫了幾聲,沒見回應,他急忙甩了甩胳膊腿,轉身面對青山東面,再次匆匆提神運力。
一股溫暖蓬勃的力量,從身體腹部湧出,擴散開來,在一風的操控下,力量全部灌注到雙腳。
此刻一風覺得雙腳肌肉脹鼓鼓的,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甚至在主動催促他釋放這股力量。
他邁開雙腿,準備在四師兄失神之際,再去追趕三師兄。
他的好奇心已經被調動,不能就此放棄。他隱隱覺得,三師兄的古怪行徑,可能與他的生世有關,他雖然對自己的身世沒有想太多,可是現在,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種不安的直覺,讓他無法像以往那樣安靜下來。
他鼓動雙腿的強大力量,一躍兩丈多遠,再一躍就到了石墩之外,只要再多兩個起跳,就能到上山路口了。
正當他第三個躍動跳在空中的時候,一風耳邊微微一陣風動,整個身體瞬間失去了所有力量,周邊景物飛速後退——他知道今晚沒戲了。
寺院門口,四師兄看似柔弱的肩膀上倒掛著一風,不顧他一直錘著自己的背,手舞足蹈,亂叫亂喊。
秀姑也被吸引出來,問清楚緣故之後,對著一風做鬼臉,一風不甘地嚎叫著,被書禮放下來,拔腿就往寺院門口跑。
“師父。”
一風的身形一頓,差點撞了上去。
書禮和秀姑看到一風前面的身影,秀姑頓時安靜下來。
書禮臉色淡漠,什麼也沒說,徑自走入睡房,小師姐朝著一風吐了吐舌頭,也轉身蹦蹦跳跳回自己房間了。
“一風,今天晚上你想去哪啊?”師父看起來沒有生氣,淡淡地笑笑。
“我......”一風撓撓頭,“其實,我想去看看三師兄下山幹嘛去了,金羅師兄為什麼每次回來都是一身傷,為什麼他每次受傷,師兄師姐都不會覺得奇怪,而且傷勢恢復得那麼快,還有,為什麼他每次傷愈後還要去,還有......”
一風突然安靜下來,好像也覺得自己問的也太多了,便抬起頭看著師父。
師父笑了笑,唇上的白鬍子彎起來,“一風,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會知道,好了,快去睡吧。”
他伸手摸了摸一風的小光頭,像他這樣的年紀,在佛門中,本來應該受戒了的,不過,除了元隱師兄,其他人都沒有受戒。
這要放在其他寺廟,恐怕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不過這青山寺就在偏僻的鄉野山坳中,也沒有誰管,甚至他們連大武國佛僧向官府報備的度牒,都沒有拿到。
一風回到房裡,書禮師兄已經睡下了。一風躺在床上,雖然鬱悶不已,但年少無心,呆呆想了一會,沒有頭緒,煩惱很快丟開,睡著了。
青山寺對於一般寺廟認定的戒律似乎不太在意。
比如受戒,只有大師兄受了十二點的菩薩戒,其他師兄弟都沒有嚴格的遵守。
甚至,一風在小的時候,還看到四師兄留著長髮,挽了一個書生髻在頭上,倒不像個僧人,反而像個道士了,還像個書生,套上月白僧袍,簡直有點不倫不類。
比如說法號,笛衣法師也沒有讓大家論資排輩地叫上法號,都比較隨意。
更不用說,本來小師姐不應該待在寺廟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