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喧囂聲讓白淵有種重回人世的感覺,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考慮的事情使得自己到底有多壓抑。他緩緩地撥出一口氣,使自己放鬆下來,重新看向司虹羽所在的房間。
雖說白淵已經下定決心先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放一放,但是一想到房間裡已經昏迷的司虹羽,剛平靜下來的白淵還是有些焦躁。說起來白淵現在還有些擔心司虹羽的情況,因為自己之前離開的時候,那樣子看起來實在是不怎麼樂觀。
白淵就這樣懷著憂心忡忡的心情走到房間的門前,只是猶豫了一瞬間就推開了門。房間裡看起來跟他離開之前似乎是一模一樣的,但是白淵很快就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對勁的感覺。
要說的話那應該算是直覺的一種,也就是說白淵直覺這個房間裡好像出現了什麼在他意料之外的變故,白淵暫時不清楚這到底算是件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只是單純地覺得不妙。
硬說那裡不對的話,白淵只能說是氣味兒,房間裡的氣味兒跟他離開的時候相比,似乎是多了那麼一絲不應當出現的腥甜。本身這種味道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那味道其實跟血的味道有點像,而司虹羽昏迷中吐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這次怪就怪在那血的味道和之前白淵聞到的都不太一樣。味道比之前司虹羽吐出來的淡了很多,並且司虹羽的身上乾乾淨淨,沒有一點血跡存在過的樣子。
白淵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剛剛有些放鬆的心情瞬間又緊繃起來。他不確定之前他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但是大致也能猜到了。
白淵留在這個房間裡的警戒法術並沒有出聲,或者說根本就是沒察覺到有什麼人靠近過。但是這件事兒顯然不是隻靠這種呆板的法術判定一下就完事兒的,很明顯這個房間裡必然進來過什麼人,由於那個法術並沒有反應,或許應該認為是之前他一直在想著的域外來客比較靠譜一點。
白淵基本上可以肯定來人必然是域外來客之一,但是到底是敵是友並不能確定,或者說,甚至根本沒辦法推論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以及為什麼選了司虹羽當做實驗物件。
是的,實驗物件,對於那些人來說他們這些人不過就是這樣的作用罷了,白淵苦笑一聲,似乎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這樣的情況。甚至說現在的白淵根本不敢隨便對那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司虹羽做什麼,因為根本不確定那些人對他到底做了什麼手腳,會不會出現稍稍觸碰就毀掉整個臨淄城的情況。
想到這裡,白淵有些惱恨地捏緊了手指,他甚至直接退出了那個房間,之後才恨恨地錘了下一旁的牆壁。
那個屋子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動過手腳,他根本就不敢亂動,只能在門口放出感知,確認了一下司虹羽還活著。這樣無力的情況實在是這麼多年來白淵第一次遇到,他只覺得自己有種說不出來的悲哀之感。
有外來人員在你家裡到處亂折騰,你作為主人還一點辦法都沒有,這種情況,不管是換誰來都覺得讓人很是火大吧。
即便是這樣,白淵還是隻得苦悶地嘆了口氣,轉頭向外走去,也沒什麼旁的辦法了,只能在那個房間裡的能量自行消散完之前先離遠一點了。
這段時間只能希望司虹羽自求多福了,白淵出於謹慎的角度考慮,並沒有對司虹羽的身體進行細緻地檢驗,只是大致掃了一眼確定他還活著。這件事兒倒是不必過於緊張,因為白淵心裡有數,即使他再如何緊張也無濟於事,與其操那些沒用的閒心,還不如先把自己手頭上的事兒辦完。對於司虹羽的狀況,白淵現在幾乎是束手無策,整體來說就是還活著就行,畢竟也沒有什麼旁的辦法,只能祈求他的生命力能扛得住那個貪得無厭的黑洞的吞吸吧。
想到這裡,白淵很是煩躁地撓了撓頭,原本以為只要安安穩穩看戲,等到姜子儲那邊把要做的事情做完之後才有他要出手的地方,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又有不少事情等著他去做呢。
這事兒說起來還真是讓人煩躁不安,白淵微微晃了晃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然後按照事情的輕重緩急一件件地將事情羅列在腦海裡。
首先就是那個闖入了龍塘坊扮成了切斯特頓的人,不知道為什麼,白淵總有種這個人他可能有印象的錯覺,但是論起來整個六界之中有這種怪癖性格的人只有鬼界那幾個小子,從那幾個人的作風來看,顯然不至於這時候跑過去搶天青妖一族的東西,還把天青妖一族幾乎是滅了滿門。從幾歲的孩童到幾十歲的老人一個都沒放過。
至於為什麼白淵這麼肯定之前天青妖一族認為是神罰的老人和幼童離奇死亡這件事兒和那個人脫不開關係,純粹是一種莫名的直覺與自信。
想來這種想法也不是多麼難以理解,滅族講究的是那麼一個“滅”字,換成誰都會覺得還要對老人和小孩兒下手有些過於心狠手辣了,但是對於域外來客,這個世界中的生靈似乎只能說是玩物?
白淵被自己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雖說讓他想的話,他也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方法能夠刻意地操縱老人和幼童的生命,光是這一點就說明了他和那所謂的域外來客的差距所在。
白淵忍不住咂了咂嘴,這種手段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覺得應該是什麼邪術,但是似乎由域外人員用在這個世界的生靈上的說法,意外地還有那麼一點合理性?
畢竟,平日裡誰沒踩到過螞蟻窩呢?
這種事兒實在是讓人有些介意,但是白淵現在最擔心的還不是這些,司虹羽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還是個未知數,與其現在想那些做法的合理性,不如現在先把那個闖進龍塘坊中大鬧一番還假扮切斯特頓甚至瞞過了他的眼睛的人找出來才是上策。
於是這件事又回到了原點,白淵認命地砸砸嘴,看向遠方的眼神裡寫滿了無奈。
這事兒說得輕巧,但是要是真的坐起來還指不定會難成什麼樣子。白淵深深地嘆了口氣,想這些也沒用,還不如多想想這些東西能跑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