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吳功一直敢作敢當。三成的連帶責任，我可是半點也推脫。你說我管理鬆懈，這怪不得你。因為你沒坐在我這位置上，不知情而已。”
吳功越說越流暢，說到最後他差點連自己都信了，連忙拿出一副圖樣圖森破的眼神看著顧飛。
顧飛臉色不變。
他靜靜地等吳功說完，並沒有反駁，只是扭頭望向唯數不多的女副總。
他問道：“歐副總，你怎麼看一樓的情況？”
吳功一愣。
歐莎更是一愣。
她真沒想到顧飛會把自己扯下水，頓時有些欲哭無淚。下意識地看了眼前方面無表情的方修竹後，她默默地站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轉到了歐莎身上。
歐莎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但迎著這麼多同事的目光，也不禁有些呼吸困難。
她有些猶豫，來回打量著不遠處站著的顧飛和吳功，張了幾次嘴，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一堆副總的臉色開始變得異樣。吳功的臉色更是變得如同死魚般慘白，就連臉上的傷疤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煞氣，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歐莎雖然一直沒開口，但正是因為她一直沒開口，實際上已經證實了顧飛所說的話。
歐莎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是在此地無銀三百兩。她垂下眼簾不再看吳功，點了點頭後說道：“大家都清楚，我三樓電子部的貨源裡很大一部分來自於一樓。
不得不說一樓的生產管理和顧飛說得差不多，真是一片混亂。一切單子都能拖就拖，不能拖就隨便亂來。”
既然已經開了口，歐莎就繼續說下去。
“如果吳功你還有印象，應該記得我曾經因為這情況至少提醒過你三次以上。
就說最近一次吧，我當著你的面威脅要退貨，你才認真起來。結果還是初來乍到的顧飛白班夜班連著上，才幫你搞定的……”
你妹的歐莎，當初請你吃飯是不是都餵了狗？
吳功只覺得腦袋轟隆隆作響，他咬牙切齒地望了眼歐莎，心裡憋屈得真想吼上這麼一句。
可惜這些已經沒有意義，吳功連忙看著上面的方修竹辨解。
“方總，歐副總說的這些問題其實都是以前的數車主管留下的。他拍拍屁股走了人，卻留給我一個爛攤子。
你知道我是行政管理，技術方面的東西我並不懂。我把生產任務安排下去，他們不好好生產，我也沒辦法。”
話音未落，吳功很快反應過來，頓時面無死灰。身為管理卻拿下屬沒辦法，那還要你作什麼？
果然，方修竹定定地看了他半響，一字一句地問道：“真沒辦法嗎？你是來作什麼的？”
吳功無話可說。他差點給了自己一個嘴巴，長嘆一聲後頹然地跌坐了下來。
方修竹沒再理會他，轉頭看向顧飛淡淡地笑道：“顧飛你繼續！”
還繼續？
在場的所有人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只覺一股寒氣莫名從背後升了起來。一個個副總都擦了把汗，連忙面面相覷地坐直了身子。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一件事實。
有時候，年輕人年紀輕真不是什麼好事。
他就像一頭犟驢，一旦決定往南就會一路往南。即便路上遇到南牆，只管低下頭就往死裡懟。就算把頭撞破也不會在意，根本就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一行副總忐忑地望著顧飛，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南牆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