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好好整以暇:“茶芽,古人謂之雀舌、麥顆,言其至嫩也。”
柏候舞陽:“鬥?”
辛然風淡雲輕:“茶之精絕者曰鬥曰亞鬥。”
蘇小妹:“水豹囊?”
辛然閒散愜意:“豹革為囊,風神呼吸之具也。煮茶啜之,可以滌滯思而起清風。每引此義,稱茶為水豹囊;”
“不夜侯?”柏候舞陽急如風雨。
辛然風輕雲淡:“詩曰:沾牙舊姓餘甘氏,破睡當封不夜侯。”
“蒼璧?”柏候舞陽雷鳴電閃一般。
辛然從容不迫:“詩云:矞雲從龍小蒼璧,元豐至今人未識。壑源包貢第一春,細奩碾香供玉食;又曰:外家新賜蒼龍璧,北焙風煙天上來。明口蓬山破寒月,先甘和夢聽春雷。”
“粉槍?”蘇小妹急如暴風驟雨。
辛然泰然自若:“有白茸的茶芽。葉榜眼《述煮茶小品》:粉槍牙旗,蘇蘭薪桂,且鼎且缶,以飲以啜,莫不淪氣滌慮,蠲病析醒,祛鄙吝之生心,招神明而達觀。”
“離鄉草?”柏候舞陽雷霆萬鈞。
辛然安閒自在:“《崇陽縣誌》:‘茶出出則香,俗呼離鄉草’。”
“香乳?”柏候舞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眾人愣住。心說不是問過了嘛,怎麼又來了?大家也是如此想,以為柏候舞陽是黔驢技窮了。
“香乳?”柏候舞陽又追問一遍。
辛然笑逐顏開:“茶湯之贊稱。前朝及我朝人飲茶,以茶湯沫多為佳,沫白如乳。後人雲:‘遠餉新茗,當自攜大瓢,走汲溪泉,束澗底之散薪,燃折腳之石鼎,烹玉塵,啜香乳,以享天上故人之意’。”
“妙、妙、妙哉!”八閒王大口喘息,上氣不接下氣地笑道:“今日這個見證,不虛此行。當真是人生一大快事,當痛飲三百杯!”
眾人隨之大笑。這大概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了。要不然,誰知道他們會鬥到何時,以何種場面收場?
鬧鬨了一陣,八閒王急不可耐地問:“柳小子,這水當真能洗嗎?”
“是呀?別是矇事的吧?”蘇小妹憤憤不平地說。
辛然一聲不吭,將那桶長綠毛的水提起來,倒入另一隻桶裡一半,然後對守候在一邊的張園的僕役喝道:“給爺我打一桶乾淨水來。”
立時,僕役去院落一邊的水井打一桶水來。辛然在兩半桶水的水桶半中做了記號,命僕役道:“將兩個桶給爺倒滿。”
僕役嘩嘩倒滿。辛然拿出一個銀搗器,在一個桶裡一上一下搗起來。邊搗邊說:“這種洗水的方法就是,用一大器皿,放上腐敗好水,做好刻度記號,再加入其他等量的水,攪拌均勻,待沉澱之後,那些不潔之物自然沉澱水底,而上面的水,清澈明亮。由於其它水都比這第一好水重,所以,在上者就是好水,這樣洗淨的好水,便又幹淨新鮮了。這是因為,經過以水洗水的方法洗滌後,死去的好水又復活。”
“妙......絕妙之極......妙趣橫生、妙不可言......”八閒王連聲讚歎。同時,眾口一詞,連聲稱讚。連柏候舞陽等,也不能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