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見這一大一小根本上不得檯面,不由氣急,她舉起柺杖用力的擲到江迎夢身上:“放肆!夢丫頭!你竟敢謾罵身為你二姐的臨王妃!”
江迎夢被打的呲牙咧嘴,聲音更尖:“祖母你竟打我!你不就是看我二姐成了王妃便心裡偏私於她嘛!”
老夫人一杵柺杖,冷哼道:“這麼多年來,你有你母親偏著你,月丫頭可有人偏向她過?事到如今了,你怎還不想想?你犯了什麼大罪!”
江迎夢一愣,原來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她本想著母親這兩日能替她求情把她救出去,沒想到這次老夫人異常嚴肅,毫不留情,不僅沒救成她,還把母親搭了進來。
她眼神從老夫人身上往旁邊繞去,江逐月今日回門,臨王現也在場,不行,她定不能承認嫁衣被毀之事,不過這事都過了長了,江逐月肯定沒有證據,只要她打死不認,她就不信這些人還能隨便降她的罪。
思及此,她心中打定了主意,她一邊哭一邊往老夫人身邊爬去:“祖母可是聽了誰的讒言,要這般冤枉夢兒啊!夢兒那幾日乖乖在家幫襯二姐出嫁準備,哪有犯什麼大錯啊!本睡的好好的,哪想突然大清早的就被抓起來關著了,連句辯解的話都沒說!還有侍衛闖了我的閨房,這以後!我可怎麼見人怎麼活啊!”
老夫人冷哼一聲,拂開她抓住自己褲腿的手。
屆時刁春燕也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她撲過去抱緊了跌在地上江迎夢,朝老夫人開口道:“我們迎夢清清白白!老夫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聲音剛落,江逐月清淡的打斷她們:“那日你硬闖我房間,打我丫鬟,燒我嫁衣,難道都忘了嗎?”
江迎夢一看見江逐月就已慌了神:“祖母!那不是我燒的!是二姐!是她自己弄壞了嫁衣怕人怪罪!所以推在我頭上!”
“分明就是你!那日趁我們王妃不在故意弄壞這嫁衣!我們都能作證!”春雨本待在一邊,聽了這話不由得開口就替江逐月反駁。
“你這沒大沒小的!我們主子說話你插什麼嘴!你跟我二姐都是一夥的!你們兩個合起來汙衊我!”江迎夢越是害怕,聲音越大越尖銳。老夫人不知何時起已經皺緊了眉頭,正要開口阻止這鬧劇,不想旁邊的人先出聲來。
“不愧是旁支的小姐,這等教養如當街潑婦,著實讓人看了發笑。”
江迎夢這才再次注意到堂上還坐著一人——臨王!
她本以為臨王不會管這些宅院後事,且他坐在位上也一直沒做聲,這才使得江迎夢得意忘形。
刁春燕從蕭宸朔出聲時已經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她這幾天也問過女兒到底是因為什麼事被責罰,可是江迎夢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說。
她趕忙捂住女兒的嘴,慌忙朝著蕭宸朔磕頭:“王爺王妃!請高抬貴手,饒了夢姐兒吧,她還是個十一歲的孩子!她口無遮攔是我教導無方,今日起我定會讓她日日罰抄女戒女則,找人專門從頭教她禮儀規矩!”
蕭宸朔睨了一眼,不再做聲,這事交由江逐月就好。
江逐月俏笑:“二嬸,你還真是會大事化小啊。怎的?今日她口無遮攔衝撞本妃是真,那她毀壞皇后娘娘親賜的嫁衣就不是真了?”
老夫人冷哼出聲:“那嫁衣是皇后娘娘親賜,娘娘聽聞此事,第二日一大早就派了李嬤嬤前來討個說法。夢丫頭,你可知這事說大了可是要掉腦袋的!你還能活到今日,是你二姐一直幫你壓下此事,你倒不知悔改!”
江迎夢如夢初醒,難怪那日她突然被抓起來,卻只是關起來並未有其他責罰。
沒想到這事連皇后娘娘都知道了,她被嚇得瑟縮成一團,六神無主,連話都說不出口,她哪裡還敢張牙舞爪的辯駁,跟著刁春燕就直直朝著江逐月猛地磕頭:“二姐,二姐我錯了!”
江逐月勾著嘴角,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現在知道錯了?那你當時犯下大錯之時怎麼不想想會有今日?”
江迎夢伏在地上:“我真的是無意而為,是我大姐姐…我大姐姐和我說若是二姐的嫁衣毀了,我們才有機會在宴席上出頭,又能讓二姐出醜。”
刁春燕一聽,趕忙轉向老夫人:“對啊!老夫人!這幾個孩子你最是瞭解,夢姐兒雖然刁蠻任性了點,但是哪有這些歪心思啊,就算她想害臨王妃,她也想不出這麼陰損的法子啊!定是江渺渺挑唆!我女兒又單純,才聽信了她的話啊!”
原本在一旁做小伏低,想盡量隱藏自己只管看戲的江渺渺這下大驚失色,她幾乎要跳腳:“江迎夢!你胡說些什麼!我什麼時候跟你講過這些!”
江迎夢瞪著江渺渺,對天發誓道:“我說的句句屬實!若是欺騙了王爺王妃和祖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江迎夢哆哆嗦嗦的朝江逐月爬去,她突然清醒的意識到,如今她的二姐已經是臨王妃了,而且她身後還站著五皇子和皇后,她怎能不怕?
她也明白了,她不過是被江渺渺當了槍使,這事若成功了,不僅滅了江逐月的風光,甚至毀了大婚,還能借那些人的手除掉自己,從而鞏固她們三房在江家的地位,呵,真是一箭三雕的好計謀啊!
“二姐,夢兒知道錯了,日後我定不會再生出這些歪心思,不再受奸人挑唆,只要饒了我一命,我甘願受任何懲罰!”
江逐月看向腳邊的江迎夢,靜默數秒,她淡淡開口:“既你如今二姐二姐的叫的這麼親熱,那我便罰你在江家祠堂天天吃齋唸佛,抄纂經文,為江家祈福;再派兩個媽媽重教規矩,沒有祖母的允許,誰都不得探望!”
刁春燕抱著江迎夢痛哭,卻也只得領罰,畢竟,能從這事上保下一條命已是萬幸了。
江迎夢亦是磕頭:“迎夢多謝二姐高抬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