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
“去哪?”
“自然是去瞧熱鬧。”
雨歇撓了撓腦袋,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件事。想了半天才想起她不是忘了一件事,而是忘了一個人……轉頭看去,果見宣情姑娘委屈地蹲在角落裡畫圈圈,嘴中唸唸有詞:“我就這麼沒存在感麼?我沒存在感麼?好過分好過分嗚嗚嗚嗚……”
雨歇:“……”
那所謂的盛會看來是快要開始了,因為這座騩山出奇得熱鬧,山裡頭時時傳來鐘鼓鼎沸之聲。宣情開開心心地在前頭領路,雨歇隨著金蟬子走在後邊,一路入了深山叢林之中。
裡頭可謂是別有洞天。
兩邊皆是花樹,地上落英繽紛,簡直可以說是花團錦簇,滿山都開滿了大朵大朵不知名的紅花,花形碩大,香味馥郁,味道甚是濃烈。越是往裡去,那山裡頭時不時飄出來的味道越是讓她覺得渾身不對勁,到最後整個人幾乎燒起來,腳步都有些虛軟,可是精神卻是愈發的振奮……再傻都知道有古怪了!可是一看自家師叔,不驕不躁,腳步穩當,氣息一絲不亂。她又有那麼一點疑惑,難不成是她自己的問題?
——怎麼可能啊!
她這麼健壯的妖怪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不管她有沒有問題,腳步越發虛軟卻是個事實,她原本還是與金蟬子各走一邊的,等越到後頭,離金蟬子也就越近。最後的最後,她差不多把身上的力量全部壓在金蟬子身上了。
“怎麼了?”金蟬子問。
“師叔,你有沒有感覺不對勁?”雨歇低聲說道。
“不對勁?”
聽這語氣就知道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
雨歇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放開師叔衝上兩步,一把揪起前頭帶路的宣情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究竟是怎麼回事?說!”
宣情很無辜,“哎?”這亂七八糟沒頭沒腦的一出究竟是鬧哪樣啊?“什麼啊?”
雨歇中氣不足:“這裡不對勁,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對勁?”她看看雨歇的臉,又看了看自己,“我很對勁啊!”又看了看金蟬子,“公子看起來也很對勁的樣子啊!”她歪著腦袋,“為什麼你會不對勁呢?這是為什麼呢?你哪裡不對勁?”
雨歇:“……”她想掐死這姑娘!
雨歇一指那滿山紅花,“這是什麼花?有什麼玄秘?”
“你說這個?”宣情很不解,大大的不解,“那破花能有什麼玄秘啊,我家門口就有一大片,騩山什麼都沒有,也只剩下這種花了。”
“……”雨歇很挫敗,以她的能耐,估計是很難從這個說話沒有重點的姑娘身上套出什麼有用的話來了。
“哎呦,原來是宣情姑娘回來了!呦呦呦,看看,這還是帶了人回來了!”一旁幾乎被落紅掩埋的拐角處裡突然躥出一個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濃妝豔抹得雨歇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面目。身材倒是不錯,蜂腰窄背,穿得很是暴露,大半雪白的胸脯都露在外頭……雨歇毫不懷疑以她們這種暴露程度,只要動作稍稍大一點,那兩隻巨乳就會從那層薄薄的衣料之中彈出來。
宣情惡狠狠一瞪眼,脖子上汗毛,作出一副鬥雞狀,整個人陷入隨時應戰的準備。
雨歇這下倒是好奇了,看來這兩人之間有那麼一點不得不說的故事啊!
那女人也不搭理她,直接走到雨歇身邊,挑剔的目光來來回回上上下下一圈掃射,輕啟紅唇,道:“你就是傳說中的狐狸精?”
雨歇直覺反駁:“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
“這是騩山,老孃是蛇妖!”那女人很不屑地瞪了雨歇一眼,轉頭看向被雨歇提溜在手裡的宣情,“沒想到你竟帶回個傻狐狸……嘖嘖,真是。現在青丘的狐狸精都長成這副水準麼?當然,也不怪你,憑你那點能耐能找回這樣的狐狸已經算是不錯的事情了。”
雨歇捂著脆弱的心臟,紅著眼睛:“……”她想殺人怎麼辦?
宣情姑娘被雨歇強烈的殺氣給嚇到,磕磕絆絆地說:“阿駑,你誤會了,她不是……”
“不是什麼?”叫作阿駑的姑娘一手叉腰,化身潑婦:“宣情你別給老孃得瑟,別以為你帶回只狐狸精就了不起了!這狐狸精長成這副德行,還是個傻的,指不定是你用什麼不入流的手段騙來的,這賭局你就是贏了也不光彩!我不會將連雲讓給你的!”巨大的胸脯隨著她說話的動作不斷地起伏,起伏之劇烈,好多次都要破布而出!
雨歇身為這裡最無辜的姑娘,卻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無由中傷,終於怒了!
要吵架就死一邊吵去!搶男人也別讓她瞧見了,指著長輩的鼻子說這種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你們的禮貌呢!涵養呢!素質呢!騩山到底是怎麼教育下一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