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傾過身來,揉揉她的額髮,壓低眉頭說道:“誰說不用?”
雨歇猛地抬起頭來。這、這、這又是在唱哪出?
他親暱地颳了刮她的鼻尖,“本座也不是無所不能的,現在不敗只是還沒遇到那個對手罷了。”他頓了一下,收回手,“可沒遇到,不代表沒有。”
“雨歇替本座擔心,本座……甚慰。”
這下雨歇是徹底呆滯了,一時還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所以說,師叔你其實也是一個缺愛缺關心的人吧?
呆了許久,她終於反應過來,獻寶似的掏出那把祝餘草,“師叔還沒有吃飯吧。這是我在桂花林子裡瞧見的祝餘草,味道比別處的要好上許多,師叔要不要來一點?”
金蟬子微微一笑:“好。”順手便將那把草全部接收了。
雨歇表示:“……”要不要這麼狠?她明明只說了來一點而已啊!
“雨歇在外歷練,消耗極大,吃這區區祝餘草怕是無法補充的。”
雨歇暗暗吐槽——你以為這祝餘草是隨地都是,那麼好採的麼?!還區區!大言不慚!
金蟬子笑著勸慰她:“不若雨歇你去捕些妖獸來食之,這祝餘草便交由本座了吧。”
雨歇:“……不必麻煩了。”她也不是沒去附近勘測過的,這座山安靜得基本沒什麼可以吃的妖獸了,唯一一種還是狌狌。可那種能吃麼?!那種長著白色耳朵的猿猴看起來一點都不好吃!
不過這倒也應了一句話——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這就是一座猴山!
翌日清晨,雨歇從桂花樹上醒來,打了個呵欠,伸展了一下長長的尾巴,一眼便瞧見師叔還坐在不遠處打坐。
雨歇眨了眨還有些朦朧的眼睛,也不知這位師叔夜夜這般究竟是有沒有睡著的?
好吧,她就是一俗物,不能懂得這些高雅人的樂趣。
雨歇龐大的身體鬆開桂花樹枝,吧嗒一下落到底下,剛觸到地面的一剎那,她便恢復成了人形。瞧了眼師叔那處毫無動靜,她便想著趁此時還早去收集一些桂花祝餘草,到時候路上還可以當個零嘴。
剛走了兩步,便聽到低沉的嗓音響起:“去哪裡?”
雨歇受了一驚,猛地回頭。不知金蟬子何時已經走了過來,如今正隔著她三步的距離。她瞪了一眼他身後,又看了看他……這麼長的距離,他其實就是瞬間移動過來的吧?!雨歇有些惱,就算她是妖怪,也經不起這麼嚇唬的好麼?不過表面上那是滴水不漏,“師叔還沒有醒,我便想著去採些桂花路上吃。”
“小吃貨。”他笑著抬手,為她理了理髮髻,從上頭取下些碎花來,“你昨日個在那老桂樹上呆了一夜,如今身上也透著股桂香。”
雨歇:“……呵呵。”
“去吧。”他說,“早些回來,還要趕路。”
……
採了一些上好的桂花放在白玉盒中,雨歇將這些個盒子一股腦地塞進海納。抬頭瞧了瞧天色,拍拍袖子準備回去。
走了一段路,再折兩個彎就到金蟬子所在的空地之時,她突然停下腳步,神色凜然,帶了點不悅:“是誰?出來!”
一片靜默。
從她身後出來一個布衣少年來。
雨歇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樸素的妖怪。這些年來見到的那些男妖女妖,哪一個不是花枝招展的。如今這人卻只穿了一身再簡單不過的布衣衫,鉛華洗淨,倒是跟這片祥和的桂花林分外和諧。
只不過——雨歇皺起了眉頭——現在的少年人都是怎麼回事?盡做這些偷雞摸狗入不了眼的破事?!
“你偷偷摸摸地跟蹤我有什麼意圖?”
少年神色冷冽,“我要與你打一架。”
雨歇差點心律不齊,險些沒有噴出一口黑血來,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你別告訴我你跟了我那麼久,就是為了這麼一件破事?”
他神色越發冷冽,“我只要與你打一架,你應還是不應?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這中表情配上這種語氣,說出這種話來,簡直比狐狸說上一萬句廢話的殺傷力還要大!
雨歇捂著受了傷的少女心,氣得抓狂……居然被嫌棄廢話多!實在是不能原諒!
理智告訴她絕對不能答應,他不是想打架麼?她就是不接招,氣死他最好!可情感上——怎麼辦?她手好癢,好想暴揍這廝一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