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這隻兩面三刀的死狐狸能夠一直那麼正經說話的話,她還需要被氣得想要動武麼?!
她心情不美妙,說話的語氣自然也美妙不到哪裡去,“你來我這兒做什麼?”一開口便有那麼點逐客的意思在。
好吧,她是越發地不待見狐狸了!
多數時候她都在懷疑,當初自己到底是怎樣豬油蒙心,竟然會和著狐狸走得那般近?
仔細想想,好像根本就沒有那段過程,莫明其妙就自然熟了!
渾蛋!
如果它不是司命辛君,如果不是因為它和師傅……她真想一刀砍了它!
狐狸只是優哉遊哉地順順毛髮,絲毫沒有被影響的樣子。“雨歇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麼?”
雨歇很不給面子,不理它。
狐狸突然不懷好意地笑道:“喔,人家錯了,應該是這樣問的……雨歇可知道自己睡了多少年了?”
雨歇呆滯:“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雨歇瞪它:“說不說?!”
狐狸矯情地一捂臉,“不說不說……誰讓你嫌棄人家,人家告訴一頭豬都不會告訴你的!”
雨歇:“……”
狐狸好奇地看著她翻身下床,穿鞋出門,問道:“雨歇不想知道了麼?”
雨歇連頭都懶得回,徑自出了遠門,遠遠甩下一句:“你還是告訴豬去吧。”
狐狸倚在床前,眯起了琥珀色的眸子,半晌才輕輕“嘖”了一聲:“好心沒好報呢。”
它優雅地跳下窗,邁出兩步狐步,突然記起了那條白蛇已經陷入沉睡,便是去了,也照樣沒意思。不由握著爪子嘆氣:“是非什麼的,那是越來越少了……真真是無趣。”
雨歇一路想,一路走。方才狐狸的那一番話,若說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相處了幾年,哪些是真話,哪些是假話,便是不能徹底分辨,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狐狸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欺騙她。
那她真的睡了幾年?!
這原本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厲害一些的時候,她睡個幾百年幾千年也不成什麼問題。但是……如今卻是情況特殊。被剜心之前,她清晰地記得離西天之行,只剩下區區三年。她若是一夢之間,將那段時間睡過了……那豈不是很囧?
腳步一頓。
雨歇茫然停下,指尖摸上自己心臟的位置。她到底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她為什麼會這樣擔心?若她將那過程睡過去了,直接迎接一個結果,那豈不是更省心省事?有她在與沒她在,其實結果都是一樣的。有了她,說不定還會將事情弄得更加複雜。
她又何必……又何必如此執著?
還是說,她究竟是在害怕什麼?
她究竟在害怕什麼?
等抬起頭,入目便看到不遠處一簇修竹邊修身站著一個青色的人影,身姿挺立,面容如玉。他神色平和,靜靜地站在那處,一動不動,已不知站了多久。若是她沒有看到,又會站多久?